她看错了吗?蒂珐不禁困惑。刚刚玛丽乔是在对她眨眼,宛如她们是一伙的,彼此有某种默契那样的眨眼吗?
一种近似于愉悦的感觉悄悄的漫了上来。一伙的!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我是企画专员,敝姓唐,”一个穿着深色套装,年约三十五的女人快步过来,“我们这边谈。”
“……然后,那个唐小姐叫助理把笔电拿过来,让我们挑场地,客气得不得了,连柜台小姐也笑得跟什么一样,跟之前把我晾在一边的样子完全不同。”
当晚,泡鸳鸯浴的时候,她忍不住把下午发生的事告诉范错为。
他静静的仰靠在浴缸一边,双目闭起,听妻子兴奋猛说。
这段时间,两种工作并行,范氏企业那边,辞呈虽已提出,但他之前的职位不低,交接工作相对复杂,比以往更忙碌。音乐工作也紧锣密鼓展开中,在完成一定份量的作品之前,他不会轻易的用“音乐人”三个字称呼自己。
要做就做到最好,这是他对自己的要求。
下午发生的事超乎她意料,她急着说给他听。
“我发现,玛丽乔的气势用在我身上时,我很难招架得住,但值得安慰的是,她的气势压在别人身上,竟然也行得通。如果不是她出面,我不知道还要被晃点多久。”这使她产生拉扯的情绪,一方面,她依旧是害怕的抵抗玛丽乔,另一方面,却又佩服她能令别人乖乖听话。
如果她们能连手,将成为一个很棒的团队,可以把范错为的见面派对办得有声有色。那对她们很有意义,因为范错为是她们共有最重要的人。
而且,在言谈之中,她察觉到,玛丽乔其实已经知道范错为未来的动向,因此,她不但没抓狂,反而还大力帮忙,让她暗暗的感动。
她开始怀抱小小的期望,如果能借着这次机会,改善玛丽乔与范错为的母子关系,就太完美了。
“提防有诈。”他仰头闭目,清楚的说。
她没有注意到,他的大掌已经包覆她的臀,轻轻掐揉。
水温暖暖,环绕周身,在稍有回音的浴室里这样聊天,特别亲密。
她扶着他的肩膀,让自己坐好,眼神滑过那高挺的鼻梁,俊美的脸庞。
“能有什么诈?”因为想不到,她不禁狐疑,“她不会把你的派对搞垮吧?”
“我不这样想。”
“你对她成见这么深,连期待她做点好事都办不到?”她问,“为什么你这么恨她?”
“你可能很难相信,但我并不恨她。”范错为睁开眼睛,“我是很了解她,不会被‘妈妈’这个头衔、‘母子’这层关系,模糊了对她的判断。”
“我不懂。”
“即使你父亲没亲自抚养你,最后还丢了一笔债务给你,但你对双亲仍有期盼。你认为‘母亲’是神圣的职务,当看到她表现良好,忍不住会幻想,她就要变成一个很棒的人,但我对她不怀抱期望。根据以往经验,当她显得很有帮助的时候,就是彻底毁灭你最大希望的时候。”
她好奇的问,“过去有过经验?”
“我高中毕业之前,她加入舞会筹备会。她跟我一个同学的母亲——也是小三出身,竞选主席,她输了,可她跟人家搞得交情很好,同进同出。结果舞会那天,她在对方座椅上涂了特殊黏胶,当那主席坐下来,再起身要上台致词时,后半身的礼服整片被撕下来。”他面无表情的说,“当众,臀部以下光溜溜。”
蒂珐一惊。“好……好幼稚!”
“但很有效。”
“也许这次她会有所不同,”她安慰他,更安慰自己,“别剥夺她表现的机会。”
“我不剥夺,但也不会期盼她做出什么好事,她不搞鬼就好了。”
蒂珐没再说什么,双腿微曲,贴靠在他胸前。他的手缓慢的在她的腰身上揉捏,右掌抚上她的背,将她往前压。
范错为从小到大所学到的教训,令他不相信玛丽乔有心帮忙,可她很难不相信玛丽乔今天表现出来的善意。以玛丽乔不喜欢她的程度,要忽然跟她站在同一战线是很难的,因此她想,会让玛丽乔这么做的,应该是更高贵的情操,尤其范错为还是她的独生子。
他的成功,应该是她的骄傲。“我愿意相信她一点点……啊。”她说着,忽然发出一个小小的叫声。
他有点不爽,她自回来后,一直在讲玛丽乔的事。他早已经明白告诉过她,以他为重,不要太把他的家人放在心上。那些话不是争风吃醋的幼稚话,会那样叮咛,他自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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