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齿一笑。“我很惊讶你刚才没在茶水里面下毒,看得出来你对离开公司的事仍然耿耿于怀。”
“没办法,我一向心胸狭窄。”她倨傲的抬起下巴。
他又笑了。“你卖掉几间了?”
一间也没有。
她耸耸肩。“我只是来实习的,过两天就离开了。”
“然后?”
“然后还是卖房子。”
刺耳的喇叭声长长的拉曳着,车里的人在催他上车了。
“你的未婚妻在等你。”她看了看车前座的朱宛心。
“我知道。”
“她很漂亮。”
“的确。”
“有个这么漂亮的老婆,”她故作悲天悯人的说:“小心当绿乌龟。”
***
——小心当绿乌龟。
沈劲言回想着当她说这话时丶那副框在爆炸钢丝头里的伪善表情,心情出奇的愉快。
就是那头爆炸钢丝头,才让他认出她来的;在今天之前,他只记得见过她一次。
那次,她突破重围闯进他的办公室,为自己惨遭“性骚扰”讨个公道;一见投诉不成,便悍妇般的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一个基层员工具有这种不怕死的胆识,着实令人肃然起敬。可惜当时的他非但没心情赞赏,反而嫌恶到极点。他直觉以为,她不过是个利用苦肉计来达到某种目的的野心人士。
也不能怪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啦,任何乍见她的人都会这样想的。就算有人饥不择食丶愿意骚扰一个身材毫无特点的女人,在还没尝到甜头之前,肯定先被那头爆炸钢丝给扎得遍体鳞伤。
“你这个是非不分的混蛋!”
当她火冒三丈的送给他这个封号的同时,也顺便用杯子里的水帮他洗了把脸。呵,他长到这么大,还不曾被人用这种方式洗脸,因此不免对她那头爆炸钢丝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
他一向佩服有胆识的人,但像这样悍辣的角色,他还是头一次遭遇到,可惜今天的她悍辣劲儿不足,反倒过于虚张声势而显得有些滑稽。哈!开着车,他不知不觉吹起了口哨。
“你看不出来我在生气吗?”
尖锐的声音穿过他的耳膜,提醒他车上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劲言,你听到没?”看他没理睬,朱宛心气上加气,故意扯着嗓子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在生气!”
“我耳朵没聋。”
“那你为什么没反应?”她咄咄逼人。
他烦躁的皱起眉,好心情荡然无存。
“宛心,别闹了行不行?”
“我哪是在闹!”她委屈的抗议着:“你从来不在乎我的感受,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你想太多。我们年底就要结婚了不是?”
“还说呢,快结婚了房子没着落,你却一点都不着急。”
“宛心,你凭良心说,我哪次不是放下公事陪着你到处看?房子没着落是因为你总是挑三拣四。依我看,不着急的人是你。”
“谁说我挑三拣四?慎重本来就是应该的,哪像你一点也不投入,从头到尾不是讲电话就是忙着和售屋小姐调情。”
“你说我和售屋小姐怎样?”他蓦地转头,好像真没听清楚似的。
“我说,你和她‘调情’。”赌气一般,她特别强调最后两个字。
“调情?”他的音量陡增。“就因为我和她说了几句话?”
“你们不仅有说有笑还眉来眼去,这不是调情是什么?劲言,没想到你的眼光这么差,那女人身材平板姿色平庸,就连头发都像刺猬一样——”
叭——叭——叭——叭——
他双手猛揿喇叭,动作又重又急。
突如其来的喇叭声吓得她从座位上弹起来,要不是系着安全带,她肯定会撞破挡风玻璃飞出车外。这一吓不仅让她花容失色,也让她把说到一半的话给硬吞了回去。
看来他生气了。
她捂着心口,提醒自己收敛脾气丶管好嘴巴,千万不要逞一时之快而坏了大事。父亲是绝对不会容许她功亏一篑的。
车子继续行驶,车内悄然无声。很快的,她到家了。
她默默准备下车时,他叫住她:
“宛心,当我说绝不住明扬山庄的时候,我是认真的,所以你大可放弃你的‘拖延战术’。”
她回过身,仓皇中有着诡计被拆穿的难堪。
对自己而言,这桩婚姻的附加价值就是成为“明扬山庄”的女主人;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强迫他东看西看,以为拖到婚期逼近而房子还没着落,他就不得不答应住进明扬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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