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他刻意压抑情感,拒绝回忆,工作满档,就是不想让自己有片刻喘息,不想记起她的美好。
刚分手那段日子,内心特别煎熬。为了忘掉袁雪桐,他丢掉好多在纽约买的纪念品,一丁点会记起她的东西,比如书、情诗、夹在笔记本的纸条,上面写着下午我要去上课、晚餐和同学有约……这类琐事的纸条,全被他丢了。
还以为自己习惯对感情封闭,以致完全麻痹。这几天和她独处,冰封的心情渐融化,彷佛又回到两人纽约同居的生活。
何睿恒磨蹭该离去的时间,好像这般拖延便可以不必独自回到偌大豪宅,承受一人的空虚。
看他徐缓收拾个人物品,袁雪桐瞳底隐伏一抹怅然。心是不舍的,却得强忍住,她怕自己没办法承受离别,做到不哭,对她来说太难,于是,故作轻松说:
「你慢慢收,我先去洗澡,钥匙记得搁在桌上。」这样就好,不要互相说再见了。袁雪桐安静躲入卧房。
看见房门关闭的剎那,何睿恒心脏快停了,他觉得世界末日突然降临,好像整个人被掐住脖子无法呼吸。
袁雪桐躲进浴室洗澡,艰难脱掉身上T恤和牛仔裤,打开莲蓬头先放掉冷水,整个淋浴间热气弥漫,应该要脱掉内衣裤跨进去洗澡,她却站着发呆。
好一会儿,发现眼泪都流到脸颊滑至颈项了,她才回神,默默吸鼻子,以手背胡乱擦去脸颊的泪痕。这次,她没有把右手绑上浴帽,洗完澡要更换药膏和纱布,伤口溅到一点水不要紧,她会尽量小心。
在浴棉淋上沐浴乳,单手搓出细白泡沫,随意抹上赤裸的身躯,暗忖今天还是别洗头,明天上美发院吧。
忽然浴室门被拉开,听见声音,袁雪桐愣了一下,隔着淋浴间压克力门,低问:
「还有事吗——」
淋浴间压克力门霍然被拉开。「咿——」
她黑眸圆瞠,瞪着何睿恒,惊诧抗议。
何睿恒高大身影闯入,她瞬间羞赧,从耳廓到脸颊酡红一片,急想背过身,他按住她双肩不让她移动,俊脸低垂,瞳底黝亮漆黑,隐伏一抹文火,一瞬不瞬直瞅她。
她不敢扬眼,双颊热烫烫,不知是热水让温度升高,还是其它,她觉得好热好热,空间变得狭小拥挤。
莲蓬头喷洒热水将何睿恒衣物淋湿,他不耐,从下襬拉掉POLO衫,将她压在浴室壁砖上,莲蓬头的水直接倾洒在他们身上,她双眸困惑,盯看他,只见他眸底悬浮浓烈情绪,宛如深海下激猛的黑潮。
他还穿着浅色牛仔裤,被水淋得又湿又紧,宽厚胸膛碰触她,引来身体互相吸引的震颤感。
「怎么这样?」她背抵磁砖,困惑地轻声低喃:「什么意思?」
「想要你。我没办法离开你。」他将她压在浴室墙面,薄唇微启,熨贴在她耳廓上,音调粗嗄低语:「小雪,我终究不想失去你。」
「可是——」他的转变太突然,她满眼困惑,双颊因尴尬而潮红,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反应。
何睿恒没给她继续可是的机会,面容低垂,忽然轻罩住她蜜唇,渐渐强势攫夺,吻得缠绵。
有一种无法压抑、也不想压抑的情感,如暴雨瞬间倾泄。温热水花狂肆洒落在他们赤裸紧缠的身躯。
……
后来,何睿恒放开她,关掉热水,两人冲太久,肌肤都开始起皱了。他从架上拉下两条浴巾,一条给她包裹身躯,另一条没先将他身体擦干,只在腰际围了一圈。
袁雪桐将浴巾包裹身体,在腋下打个结。忽然发现受伤的手都泡湿了,她轻唉一声,他瞄一眼,满眼歉意。
出了浴室,何睿恒立刻先帮她把伤口吹干,换上药,再重新缠好纱布。
期间,两人坐在卧室床缘,姿态放松,有一丝慵懒,皆低头,垂眸凝思,静默没有对话。
然后,他帮她把头发吹干,她的短发鬈翘黝亮,滑顺好摸,他留恋着,对自己的头发倒是用手指爬网几下,就将吹风机关掉。
袁雪桐站在梳妆镜前,单手挤出乳液,直接轻轻拍打在脸颊和颈际。镜中,她的黑眸澈亮,安静凝瞅他,等候他先开口。
何睿恒站在她身后,扬眼,黑浓瞳眸直视镜中的她,深沉的目光像一座阳光探不进的深海。她微微忧悒,担心他忽然说什么两人还是不能在一起或类似的话语。
现在的她没办法去相亲了。要忘掉他,已经是不可能。
那一剎那,何睿恒伸出手,勾住她,将她揽入自己的胸怀,耳鬓厮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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