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家庭教师的谏言不停的在耳边嗡嗡作响。
“你愿意留下来陪我念书吗?我请求你留下来,并承诺你,在这里你永远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也可以拒绝你不想做的事。你愿意吗?”
小男孩抬头,看进她的眼,虽然诧异,却努力表现出冷漠。他太明白这种耍人的把戏,当他兴奋的大喊愿意时,对方会立刻换上嘲弄的表情,冷冷的说:凭你,配吗?呸!
在西班牙广场,不友善的地痞,凶恶的帮派,连观光客都自以为行善的丢几个铜板便想摸摸他的头,甚至拉他裤腰带的变态也插上一手,每个人的嘴脸都是伪善的。
佐克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就算她苍白得像雪精灵,声音软得像棉花糖,都不足以代表她跟那些人不一样。
“你还没有说,你愿不愿意?我的名字是娥皇,你以后可以这样喊我。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如果我们地位平等,为什么你是坐着?”干涩的嗓音说明他很久没有开口说话。
“你太过分了!小姐,别理他。”老师连忙出声。
“你说得对。”娥皇用尽全身的力气,缓慢的站起来,光是这个动作,就让她喘息不休。
“小姐,你别乱来,达瑞医生交代过,你千万不能……”谭管家白着一张脸,冲向前,想搀扶娥皇。
娥皇挥开他,“谭伯,不要,让我自己来。”
呼!好不容易,她总算站直身,至少她认为自己站直了。
“这样……我们是朋友……了吗?”
佐克蠕动嘴巴,发出来的声音却被此起彼落的惊呼声盖过。
“小姐!”
家庭教师将他推到一旁,动作熟练的从另一个房间推来呼吸器。
谭管家急迫的打电话,说的是英文。
她小脸苍白,双眼紧闭,瘫在躺椅上,动也不动。
佐克的心一紧,纵使他有太多愤世嫉俗的想法,却从没想过杀人,尤其是她。
“别站在那里挡路。”谭管家一把推开他,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又回头,“这件事我会一五一十的跟老爷报告。”
哼!要说就去说。
佐克别开脸。要不是那老头神情阴沉,说什么他都不可能让人架上飞机,来到这鬼小岛!
在街头混久了,他早就学会看人脸色掂斤两,那老头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是他居然有这样柔弱易碎的女儿,真是不可思议。
她,会没事吧?
佐克躺在龙眼树下乘凉,拔起野草放进嘴里咀嚼。
住进这栋别墅已经五天,这五天里,宅子里的每个人都把他当成透明人,视若无睹,幸好他很有自知之明,饿了就进厨房找食物,困了就随便窝一间客房。
这里大到不可思议,体弱多病的小姐却是唯一的主人。
有钱人就是这样,明明她病得严重,除了床,哪儿也去不了,要这么大的花园和宅子有啥屁用?
他每天都会趁人不注意,偷偷溜进她的房间,有时候半夜,有时候白天,见到的景像都一样,她的气息奄奄,甚至必须要贴近她的胸房才能判断是否在呼吸。这种不干不脆的残喘存活方式,对他来说不曾见过。在街头混这么久,他早有随时会去见上帝的心理准备,一颗子弹就能解决的事情多快活,反正他活着只是浪费粮食,死了也没人伤心。
但是,她的情形教人心惊。
从谭管家和那什么鬼的主治医生口里,他偶尔会偷听到她的病情,如果再等不到适合的心脏,她活不超过十三岁。所以她活着呼吸的每一秒,都只等着下一刻去见上帝。
“小姐找你。”负责打扫的小铃不甘愿的将无线电话递到他的面前。她实在搞不懂,小姐已经醒了,谭管家为什么不赶快把他撵走?如果他没有出现,小姐怎么会去鬼门关绕这一圈?
醒了?
佐克无视小铃的臭脸,接过电话,“喂?”
“我看见你在树下乘凉,那里舒服吗?”
声音十分虚弱,但是她没错!
“自己……”自己来感受不就知道了!他将冲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吞回肚子里。“反正这里没有吹着冷气舒服。”
“你还没有回答,愿不愿意留下来陪我?”
“你爱上我了吗?不然为什么一定要我留下来?”他是长得很帅,在西班牙广场附近风靡不少吉普赛姑娘。
娥皇的双颊染上嫣红,开始不知所措,“我………你……你误会了,我只是想找同年纪的人作伴,我没有朋友,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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