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刚才不过是想宣示,你对我还有所有权?”
她全身的血,是不是都往脚底流了?为什么她觉得身体好冰冷?
蒋纬茵的声音很平静,却流露出哀伤的语气。
梁维诺好心疼,他宁可她嘶吼指责,骂他无耻、烂人、王八蛋,或是踹他、打他、揍扁他,那些都要比这样平静的哀伤来得好。
他真的重重地伤了她,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
可是这个结果,却让他的心好疼痛,连再停留一分钟的力气都没有。
他没回答,是没力气回答了。越过蒋纬茵,他打算尽快走出家门。
“我跟汪家尉……”蒋纬茵深呼吸,告诉自己说出实话后,就要逼自己慢慢杀死给了梁维诺的爱。
梁维诺背对着纬茵,停住脚步,等待她没说完全的话。
“……我跟他只有亲吻。我以为我可以跟他发生什么的,可是当我主动吻他时,我却骗不了自己,目前在我心里,没有任何男人可以代替你,而他不是你。很悲哀,对不对?你这样对我,我却不能马上把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换给别人。可是,这就是爱情。在爱情里头,总有一方要屈居下风。这次,我只能说,很可惜是我处在下风的位置。用汪家尉气你,我不觉得光荣。即使你气到失去理智地占有我,我却连一丝丝的胜利感也没有,只觉得很悲哀,自己竟然要用这种三流手段,才能让你跟我亲热……你一个多月没碰我,也没跟我说爱我时,我就应该清醒了。男人若不是变心了,怎么可能突然爱得这么冰冷……”
蒋纬茵庆幸这一室的黑暗,庆幸他们两人是背对着背。粱维诺听得见她承认失败,但总听不见她流泪的声音吧!
她至少有这件事是厉害的,她可以流着眼泪说话,但却听不出哽咽。
梁维诺握紧双拳,如果可以,他真想毒打老天爷一顿!
他很想转过身,紧紧地抱住她,跟她说上几百、几千遍‘对不起’。
但他不能,他必须狠下心。
“你放心,我会尽快了断我对你的自作多情。我相信很快的,我就能把你换下来了。到时候,我不需要勉强自己,就能跟你以外的男人……发生关系。”
蒋纬茵移动脚步,往二楼走去。
梁维诺也举步,打开门。
踩上十个楼阶后,她听见门被用力地,关上。
她泪流不止,开始接受事实了。
事实是,还没签字,她的婚姻已确定在这一刻宣告破灭。
蒋纬茵缓慢地走上二楼,进入浴室,脱掉梁维诺替她穿上的所有衣服,走到莲蓬头底下,将水龙头的水开至最大。
冰冷的水冲刷下来,她开始放声痛哭。
为她的婚姻、为她的爱情,她哭得好大声……
最近,蒋纬茵天天跟汪家尉‘约会’。
昨天他们到北投吃饭、洗温泉,前天是星期天,汪家尉开着他的莲花跑车,载她去乌来。
这阵子,她跟汪家尉探访北部各大名汤,四、五天有了。她觉得皮肤越来越好,可是,她的心却像已经盛开过头的花,日渐枯萎。
不过她倒是发现了,汪家尉跟以前不太一样,少了轻浮,多了稳重。
今天他说,泡过各大名汤后,该换点新的。
于是,他带她上阳明山先看了夜景,再一路开往猫空喝茶去。他带了今年的冠军茶,听说一斤要几万块。
茶叶,她不懂。但看汪家尉坐在她对面泡茶的样子,从醒茶到闻香,每道手续皆颇为流利顺畅,她讶异他好像很懂茶。
“你变了很多。”看他将热茶送到她面前,她忍不住说出这几日相处下来的心得。
“我还以为你没注意我呢。”汪家尉就着闻香杯,品茶香,若无其事地说。
“怎么可能没注意?这阵子我们天天见面耶!”
“对。所以我天天听到梁维诺的名字,听得耳朵都快发炎了。”
“我没有天天提到他!”蒋纬茵直觉地否认。
“没有?要不要我提醒你?昨天你说了你们的初识经过,你说他把西装外套脱下,给了完全不认识的你,因为怕你太冷。”“因为昨天你做了同样的劲作,才会让我想起他。”纬茵叹气。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昨天提到他。”
“那不能证明我天天提到他。我不可能天天提他,哪有那么多事好提!”
“前天,你说他本来不会游泳--”
“那是因为你刚好说了你去年拿到长泳冠军啊!”蒋纬茵辩解。
“大前天,你说他在你们共度的第一个七夕,特地请日本制作烟火的师傅,做了一个‘SamlovesMisty’的烟火,把对你的爱写在黑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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