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根本不是你的问题。”丁毓琇拍拍他的肩膀。“我了解你的为人,更了解自己的妹妹。你别想太多,等她身体状况好一点,我会带她回阿根廷,那里也算是她成长的地方,适合她好好疗伤并沈淀,现在,我先进病房去看看她。”
一边说着,两人推开房门走进病房里,羽萌则站在门外守着,她知道丁毓妮还痛恨着她,不愿又刺激她。
听到开门声,闭着眼睛的丁毓妮怒吼。“通通滚出去,我谁都不想见,出去!”她早就苏醒了,只是不肯让任何人进来。
“毓妮!”
听到姊姊的声音,丁毓妮震惊地张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在阿根廷吗?
丁毓琇望着憔悴不堪的妹妹,以及她左手腕缠着的厚厚纱布,脸色逐渐苍白,语调颤抖地问着。“你这是在做什么?”
下一秒,她猝然扬起手,狠狠地挥下一巴掌,“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关砚臣和外头的羽萌都呆住了,被打的丁毓妮更是抚着脸颊,呆若木鸡地看着姊姊……
丁毓琇眼底满是痛惜,泪水已扑簌簌滚落,哽咽地吼出。“为什么要这么傻?你忘了还有一个亲姊姊吗?就算失去了全世界,你至少还有我啊!”
丁毓妮的眼眶慢慢发红,泪雾盘据,终于扑入姊姊的怀中,悲恸地喊出早已在睡梦中唤着无数遍的称呼。“姊!姊——”
门外的羽萌默默拭泪,关砚臣悄悄往后退,替她们把门关好。
数月后。
关砚臣的住家内满是宜人花香,女主人东羽萌每天都会从花店带回不同的鲜花,有时是灿烂的玛格丽特,有时是缤纷可爱的绣球花,今天则带回风姿妩媚的风信子和桔梗,放在造型简洁的玻璃器皿内,把室内妆点得更加优雅。
她和砚臣已经在上周举行婚礼,是她最喜欢的露天方式。双方亲戚和好朋友都穿着漂亮的衣服,开开心心地在阳日光明媚的户外享用自助餐,她穿着雪白小礼服和砚臣愉快地周旋在亲友之间说说笑笑,像是同乐会。凯凯也和一群小孩在另一端玩成一团,毫无拘束。
这是一场温馨的婚宴,没有什么重要来宾冗长的致词,更没有豪华的排场,新娘子也不用因为一直换衣服而不能和亲友畅快聊天,他们不刻意敬酒,更婉拒礼金或礼物,只想举办一场宾主尽欢的聚会,希望大家都以最轻松愉快的心情见证他们的婚礼。
此刻的她端着咖啡,坐在计算机前望着一封e-mail发呆,她已经反复看了好几遍,越看眼眶愈加湿润……
“羽萌:
最近好吗?
听姊姊说你和砚臣已经举行婚礼了,我终于克服内心的愧疚,鼓起所有的勇气写信给你。其实,这封信已经在我心底酝酿很久了……
我现在人在尼泊尔的偏僻山区内,跟随国际义工组织到这里教导贫困的孩子识字,并帮助他们筹建乡间的小医院,这封信还得请明天要到大城市办事的义工,帮我用计算机传送给你。
“国际义工组织”?相信你看到这几个字一定会哑然失笑,无法将这个名称跟我联想在一起,呵呵,几个月前,我也绝不相信自己会完全投入其中。
跟姊姊回阿根廷后,她不愧是最了解我的人,一开始先是放任我窝在房间里痛快地大哭,乱摔东西、咒骂所有的人,尽情地发疯、乱喊乱叫,只差没把房子拆了……
一个月后,她突然硬把我拉上飞机,直到飞机抵达目的地,我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非洲最贫困的一个国家。我这才知道姊姊已经帮我申请加入国际义工组织,这个组织是带领义工队到全球所有严重落后的地方帮忙,教导当地人们基本的医疗消毒常识,并负责简单的教育。
刚开始我觉得很可笑,我丁毓妮可是从小吃好用好的娇娇女,怎么可能忍受这种餐风露宿的鬼生活?住的常常是简陋帐篷,吃的也极为简单,甚至只有干粮,卫生条件更是恐怖透顶!
我跟姊姊翻脸,每天都大吵说我要马上回家,但她一直扣留我的护照不甩我。然后,我逐渐看到一些改变我想法的事。
一个瘦到只剩一把骨头,衣衫残破不堪的老爷爷拄着树枝,一踱一踱地来找我们,从他走路的姿势就知道他的脚有很严重的问题。陪他一起来的瘦小孩说他们是翻山越岭走了两天才到这里的,只因听说有医疗队驻扎在此。
医生帮他进行手术,治疗他脚部的长年宿疾。听医生说,他得这个病已经有三十几年了,虽然没有立即的生命危险,但只要脚一着地,整双脚就会传来剧痛,严重时还会牵动全身的骨骼一起痛,被那种痛长年折磨下来,根本是生不如死!真不知道老爷爷是如何忍受这漫长的三十多年,还要拉拔孩子和孙子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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