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丹菱听完,整个人僵住。
怎么会这样?
就是为了阻止他“盲婚”,她才忍痛让孩子浮出台面当他的最佳借口,结果怎么反而促成了他决定更快完成婚姻大事?
“……有这么急吗?”她好不容易才从惊愕中寻回思考能力,连忙以朋友的关心口吻说:“我看安安在你身边过得很好,一点也不在乎没有妈妈陪在身边,根本没必要急着帮他找新妈妈。”
“哪有孩子被母亲抛弃了会一点都不在乎?”他早打算好要故意激她。
“那孩子太懂事了,我觉得他只是忍着,怕哭闹让我不高兴,也像他生母一样丢下他不管,所以他笑得越开心,我看了就越心疼。”
你想太多了!
邹丹菱在心底喊着,真想狠狠踩他一脚!
儿子才没他以为的那么厉害,不哭闹是因为妈咪根本没抛下他不管,三天两头就见面,有什么好思念、强忍的?还有爸爸疼,他当然笑得开心。
真正忍痛强笑的人是她,他该睁大眼看清楚的不看,倒去乱猜没意义的事,在那儿瞎操心,还做下让她前功尽弃的烂决定——欸,自己怎么会爱上这样的笨男人?
“你最好再考虑久一点比较好。”她试着说服他。
“你觉得你一开始认为该找出孩子生母的想法没错,你再花点时间找找,总好过她突然冒出来跟你争孩子的抚养权,搞不好还会破坏你的婚事——”
“所以我打算把孩子送出国。”他看见她完全呆住了。
“安安生母把孩子抛下数月不闻不问,我估计抚养权很快就能轻松到手,然后我妈会立刻带着安安去美国,直接在那里上学读书,他生母想和我争孩子的时间就只剩下短短几天,这几天她如果出面的话,我还能考虑和她坐下来好好谈谈抚养权的事,否则别说跟我争安安,这辈子她想见儿子都不容易——怎么了,脸色那么差?”
“是吗?”不知道他是明知故问,邹丹菱还心虚地装茫然。
“一定是你把我抱太紧了,可以放手吗?”
“抱歉。”他真的放手,却是为了能更加看清楚她的反应。
“你认为安安生母要是知道我的决定,会有什么反应?”
“呵,我怎么知道?”她笑得心虚。
“如果她爱安安的话,应该会很快接走孩子吧?”
“为什么不能想想干脆现身和我谈谈?”他再度给她机会。
“也许谈过之后我们觉得彼此不错,干脆就在一起,这样对安安不是更好?”
“不可能。”她想都没想便直接回他。
“试都没试怎么知道不可能?”他最气她这点,连个机会都不肯给他!
“可能的话,她怎么会不去试?”就是明知自己高攀不上,她才委屈强忍。
“应该就是明白不适合,所以她才不现身吧?”
“哼,是啊!在她心里可能有一个神一样零缺点的仰慕现象,怎么看我都远远比不上人家一根手指头,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所以连试都不想试,因为我高攀不上!”
都说成这样她还不肯承认是他儿子的妈,请她考虑“试用”一下,居然直接就说和他不可能,苏亦耘气炸了!说完扭头就走,甩门离开办公室,看得她一头雾水。
“他到底在生什么气?”她当然怎么都想不通。
不过此刻她也没心思去揣测苏亦耘的想法,既然知道了苏家人的打算,一定要在他们顺利取得安安的抚养权前把儿子带走!
她赶紧坐回电脑前打起辞呈,打着打着,速度越来越慢,终至完全停止,泪水也在同时滑落。
因为她知道,这一次带着儿子从苏亦耘身边逃开,将不会只是几年的分享,恐怕是终生难见了……
晚上快九点,邹丹菱来到苏家豪宅附近,窝靠墙角避着刺骨冷风,视线始终注意着大楼门口,等着接走儿子。
她听苏亦耘提起,今晚他父母要到南部参加亲友喜宴,不过十一点不会回来,他大哥似乎也有应酬,加上他去香港出差,家里只有一名外佣陪着安安,不趁这时候带走儿子,只怕再也等不到更好的机会了。
趁着上回苏亦耘带儿子和她聚会,她偷偷交代过儿子趁外佣洗澡时溜出来,万一遇到保全询问就说爸爸正在路口等他,刚好先前便有几回下班后她直接搭苏亦耘的车回他家,叫安安直接下楼出来一起吃饭、逛夜市的记录,相信保全不会拦阻,自己也能避开和保全正面接触,减少被认出的机会。
她摸摸外套口袋,里面安安静静躺着明天一早飞往澎湖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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