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阵微眯,“啧啧啧,瞧你,一听到顶信集团就有精神啦!”
“没有啊,聊聊咩。”
涂奂真也不戳破她,呿了一声才接着说:“顶信集团要在高雄搞开发案,我们公司从去年就负责帮他们做土地整合,原本事情进行得还算顺利,眼见差不多能成了,偏偏不知道哪里杀出程咬金,怂恿两、三个地主别卖地,这下好了,被坏事啦,所以前天一早我就跟着老板风风火火杀去高雄处理善后。”
“现在谈得怎么样?”
她摇摇头,“情况非常不乐观,地主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极为难缠。问题是顶信集团已经投资不少资金下去,一对于那个开发案,向柏成是志在必得,所以我们公司现在可以说是一个头两个大,为了赚那点蝇头小利,只好在地主跟金主之间委身周旋,继续干着送往迎来的勾当。”
余安朵噗哧一声,果汁都喷了出来,“小姐,送往迎来是这样用的吗?”
“哎哟,你懂就好,别挑剔,我现在还没大骂脏话已经是上天恩赐了。”
余安朵脸上笑着,心里却因为向柏成这个名字而隐隐发忧。
记得二零一四年涂奂真的婚礼上,向之谦正面临人生最低潮,不只错失执行长宝座、家产更是被吞得一干二净,最后不得不黯然远走他乡,而那个让天之骄子向之谦狠狠从云端跌下的幕后黑手不是旁人,正是他的异母弟弟向柏成。“你公司好像很常跟顶信合作。”
“顶信可是台湾营建龙头,这圈子里没有人不想跟顶信这样的大财团合作的,更别说他们每年推的案子比谁都多,我们这种小公司自然要跟着他们屁股后面捡点小利润讨讨生活。”
“这么说……现在顶信集团都是那个向柏成在做主?”
“目前看起来是这样。虽说只是挂个经理职,但权力很大,根本是地下总裁。老实说我不大欣赏向柏成,不可否认,他年纪轻轻就能主导这么多案子,肯定有两把刷子,可他做事太狠,为了成功不择手段,敝人在下我实在不欣赏。”
“向伯父呢?他不管事了吗?”
“听说向伯父最近身体不大好,几乎都在家静养,鲜少公开露面,所以公司很多事情都交给底下人去做,想当然耳,大家自然没少巴结向柏成。”
“要一直是这样,那可就糟了。”余安朵秀眉微蹙,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
余安朵拚命摇头,“没有啊,我是说这个向柏成还真不简单,假以时日……”必成后患。
“假以时日只怕要抢了向之谦的风采。”话锋一转,她凑上前去逼问:“你和向之谦现在怎样?”
她无辜的瞟了涂奂真一眼,“什么怎样?”
“当然是问你们还有没有保持连络?那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回台湾?女人青春有限,想不想负责大家讲清楚,干么占着茅坑不拉屎?”
“就不能换个形容词吗?”没有人被形容成茅坑还笑得出来的。
“我有说错吗?小姐,都七年了,袭底把女人当什么啦?既然他爱在那边拿乔,你也爽快点,别再死心塌地瞎等了,反正明天周末没事,咱们姊妹俩一块儿联谊去。要知道,女人若是太矜持,好男人都要被抢光了,我们要自强。”
第8章(2)
于时间上来说,向之谦确实已经离开台湾七年,可对于前天早上刚从二零零六年来到二零一三年的余安朵来说,充其量不过是两、三天的事情,而相较于涂奂真对于七年等待的愤怒不平,她其实更多的是心慌。
习惯了过去一个月来的朝夕相处,这几天总看不到他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里,思念无端浓烈,心就像是被红蚂蚁咬着,一口一口的啃噬,虽不至于让人立即致命,却像是一种凌迟,慢慢地、一点一滴的折腾着她。
如果才几天就已经这样难捱,不敢想像在真真实实地喜欢过之后又苦苦等上七年,将会是怎样的一场暗无天日、水深火热的无止境煎熬。
“是是是,要自强。”她莞尔笑说。
然而笑容背后,余安朵忍不住想,心里没人的时候当然要自强,可心里有人的时候能怎么办?
更别说那个人已经像藤蔓似的在她心里扎根,只怕这辈子拔都拔不掉,她怎么还有多余的心力给旁人,哪怕只是一抹目光。
“你喔,就只会敷衍我!”涂奂真实在是恨铁不成钢。
“喏,吃点西瓜消消火吧。”她用叉子喂了一口西瓜到涂奂真嘴里。
涂奂真皱眉瞪她,好不容易把嘴里的西瓜咽下后,忍不住又问:“安朵,说真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一辈子不回来,难道你就枯等他一辈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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