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刚叔已经铁了心了,又何必问我呢?”
“因为我要确保你不会伤害守花。”
“如果我不能保证呢?”一瞬间,愤怒的火花在韩苍震的心底扬动了起来。
这算什么?强迫他接受结婚的提议就算了,竟然还要押着他的头,逼他一定要对纳兰守花好,把一个人的自尊狠狠踩在脚底,也不过如此吧!
“你必须。”纳兰刚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都说得极重,“要不,就当着我的面处置那个吹犬笛、打算伤害我女儿的人,只要你做得到,我就不会逼你与守花结婚,今天的事就当作我从未向你提过。”
两个男人相视着彼此的眼神都是无比冷峻的,似乎在这场面上,谁也没打算退让,但也都在小心翼翼地保持平静,不让这场争执演变成一场不可收拾的战争,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那将是对谁都没有好处的事!
第3章(1)
自从摔马之后,一连过了几天,纳兰守花都没有出门,就连大学都因为她无心上课而缺席,除了在父亲的逼迫之下去了两趟医院,只为了确定她真的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亮了窗外的树木与花朵。
纳兰守花躺在窗畔的柔软长椅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在她的胸口倒盖着一本看到一半的书,随着她不是太平顺的呼吸起伏着。
从窗外透进的阳光让她的睡脸显得好白净,几乎到了透明苍白的地步,随着梦魇的加深,越来越没有血色。
“妈咪……别走,守花舍不得……舍不得你,别走……”
她在睡梦中呢喃,微弱的嗓音之中有着惊恐与悲伤,蓦地,她睁开了双眼坐起身,原来扫在身上的书本滑落到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好半晌,她一动不动,眼神发直似地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前方,然后,渐渐地、慢慢地,她终于知道刚才所见到的一切不过是在做梦。
下雨,车祸,与母亲的死亡,不过是她的一场梦境,可是一切却鲜明得犹如昨日才刚发生过。
一颗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眶滚落,一颗接着一颗,无声地滚落。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再梦过那场车祸了!
在母亲刚去世时,她的精神状况一直不是很稳定,看过心理医生,也吃过药,因为失去从小相依为命的亲人,再加上亲身经历车祸的惊险与恐慌,过大的打击教她无法承受。
可是,她很快就熬过来了。
她想起母亲曾经告诉过她的话,说人不需要钢铁般的强硬,但是,适度的强韧却是必要的,从小,母亲就要她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哭过了喊过了,就要让它过去,然后,昂起首,大步的往前走。
只要她的脚步不要停止,只要人生的旅途还继续着,总有一天会有机会见到更美丽的风光,会让她庆幸自己从未停下过脚步。
泪珠依旧无法停止,让她苍白的娇颜就像是被雨水淋湿的花朵,脆弱得像是下一刻就会消散枯萎。
她蜷起双腿,将脸埋进了膝盖之间,像是要把流出来的泪水再埋进心里面,不教人知道,不教人看见。
她没告诉父亲,自从摔马那一天之后,或许是因为相似的危险与恐惧,触动了她内心里的伤痛,那天之后,她就常常梦见车祸那天的事情,但她无法告诉父亲,对他而言,那场车祸也是一个永远无法抹灭的伤痛,失去了挚爱,他的心情绝对不会比她好受,所以她绝口不提。可是她却无法克制自己不再想起,无法不在梦醒后哭泣,所以她任由泪水流淌,告诉自己哭过之后,就要再微笑。
窗外,阳光灿烂而明亮,坐在窗畔的女孩抱住自己,一个人掉着眼泪,无声地哭泣……
与韩苍震相识仿佛不过才是眨眼工夫之前的事情,所以,当她听说他答应与她结婚的事时,纳兰守花像是被人取走了理解能力般,完全无法思考与消化,只能愣愣地站在未来的丈夫面前,像个呆子一样地望着他。
“守花,在发什么呆?不高兴爹地自作主张帮你向苍震提亲吗?”纳兰刚站在女儿身旁,疼爱地笑看着她吃惊不已的脸蛋。
“你没听错,苍震答应了,他也很乐意娶你为妻,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先在台湾登记,婚礼已经订好在纽约的教堂,你唐叔叔和傅叔叔还有一些亲朋好友都在那儿,在那里举办婚礼比较不劳师动众,我要他们都参加,看看我纳兰刚的女儿是这天底下最漂亮的新娘。”
相较于纳兰刚的喜悦,两个当事人就显得平静与木讷,韩苍震直定定地看着未来的妻子,深沉的眸色宛如颜色最黝黯的宝石,透不进一丝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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