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雨势,这一晚大概又得待在摄影棚里直播了。”助理导播一脸苦哈哈的道。
“想想那一群在台风天里还得外出采访各地灾情的记者们吧!我们还能待在无风无雨的摄影棚内,就应该庆幸了。”浅啜了一口咖啡后,展名威坐在自己专属的休息室里,又问道:“今天有哪些头条呢?”
谈到新闻工作,助理导播一敛笑容,专业地与之交谈了起来。
“因为强台来袭,稍早国际机场那儿已经宣布全面停驶,另外往花东的台铁也在上午宣布停止北上列车。还有……”取出一份刚刚在转播车内传来的一条临时新闻,助理导播又道:“喏!不久前玉山国家公园警察队也有消息传来,说是目前还有一支登山队受困山中,现已派搜索队前往搜寻。”
登山队?
微蹙着眉,展名威无法掩饰对这一则新闻的关注之情,问道:“是什么团体登山队?”
“听说那是一个民间组织的团体,在台风来袭之前已经上山了,原本预定今早从排云山庄出发攻项,但今早风雨已经增强,其余的登山队都已经提早折返,独独只剩下那一支队伍还逗留玉山主峰附近山区。”助理导播专业地将脑海中所得到的新闻资讯,一字不漏的转述。
一旁负责主播们梳化的造型师一听,冷哼了声,“哎!就是有这种人啦!明明气象局已经播报台风即将来袭,还要坚持登项,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要是出了意外,岂不是劳民又伤财?”
闻言,展名威俊朗的五官僵硬,高大的身驱瞬间冻结,黑眸底闪过一丝不安和忧虑,茫然一问:“今天……是八月的最后一个礼拜天吗?”
“对呀!”助理导播点点头,又问:“怎么了吗?”
“没……没事。”他迷惑地摇摇头,不愿去设想任何一个可能。
她,应该不会跑去了吧?
还记得那一晚分手后,他从后照镜中,隐隐看见她愕然的站在无人街头,无助地愣在哪儿,最后,他看着她慢慢跪坐了下来,就像是迷了路的小孩,开始崩溃、痛哭。
而那时候的他,就像是要逃避这一幕似的,发疯般的蓦然加快了车速,远远驶离那教人心碎的身影,却在那之后,亦也抑制不住胸口间早已蔓延的痛楚,哽咽失声……
那是他在这两个月多以来,最后一次看到她。
就这样,在内心交战了许久之后,惶惶不安的展名威,决定拨一通电话给她,但手机并没接通,于是他按照惯例,又打了一通给婚友社。
只可惜,大概是昨晚新闻即已抢先公布了停班停课的消息,因此这时的婚友社内并没有人前来接听电话,除了一连串制式的客服电话留言服务。
这时,一抹不安的阴影逐渐由他的心田扩散开来,心底似乎有七、八个吊桶在晃荡,迟迟不能平静下来。
不幸的是,他的新闻播报工作即将开始……
内线对讲系统中,传来了副控室导播的声音。“名威,准备直播啰!”
“嗯!开始吧!”
提起了精神,这时新闻台的片头音乐已下,他不再多想,开始逐一专业的播报新闻。
“各位观众朋友,欢迎收看今日八点整新闻,我是展名威,首先新闻一开始,让我们来关心因台风来袭而传来的各地灾情。”
这时监视器上,由棚外传进一则最新的风灾意外,于是他很快的进行播报,“现在为您插播一条新闻,稍早于玉山国家公园失踪的一支登山队已寻获,将画面传给棚外的记者,玉洁。”
只见一名穿着雨水,仍浑身湿透的女记者,在一片风雨中,大声扯着嗓,在与主播打过招呼后,开始做现场实况转播——
“各位观众朋友好,稍早玉山国家公园已传出最新消息,最后一支尚未下山的登山队已经寻获了,但日前传出有一名女性登山客因为天雨路滑失足摔入山谷,头部严重撞击,浑身多处擦伤,目前陷入昏迷当中,恐有重度脑震荡疑虑。”
听完,展名威蓦地一愣,对着连线的记者罕见的插话,问道:“已知伤者资料吗?”
不一时,对讲机传来了女记者的声音,逐字逐句的回应他道:“刚刚搜救队从伤者的背包中找出一张登山证,女性,台湾人,三十岁。”
“那名字呢?伤者的名字呢?”此刻,渐渐失去沉稳的展名威,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出来吗?”
他略微激动的嗓,让连线的女记者与外景摄影师都听得一愣,只见女记者回过神来后,赶紧回应,“已经查出伤者名字,姓叶,台北人,全名是叶凯茵,稍后我们会将所有搜救过程的影片回传棚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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