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水管好多了,她很快就把车身冲干净,然后再用抹布随便擦擦,接著来到驾驶座,呸呸呸,连吐了十几口口水在方向盘和座椅上;如果她现在感冒不知该有多棒,那么她就可以吐痰,让他手上和屁股上都印证她说的话,生疮长脓。
“洗好了!”拖著疲惫的身躯,纪淑芬回到座位坐下。
原本合眼的白云威,突地睁大眼。“蜡上了没?”
“可恶!”纪淑芬忍无可忍地抓起桌上的笔筒。
白云威猝不及防,被数支原子笔打中脸颊。“你攻击我!”
“没把你射死,算你幸运。”总算报了点小仇,纪淑芬爽在心里。
“你不高兴的话,门在那儿。”白云威压抑怒气,但胸膛却剧烈地起伏。
好性感的胸膛,纪淑芬心一怔,但是她马上回过神来。“除非你给我一百万的遣散费,我才走。”
“你作梦!”这个数字,在白云威听起来,简直像从地球到太阳的距离。
“我的确需要睡觉。”纪淑芬头瘫趴在桌上,一股暗流在体内窜动。
小伍实在不忍心看她受尽折磨,主动地说:“我去上蜡,让她休息。”
“你那么心疼她,该不会是对她有好感?”白云威狐疑地问。
“我当她是好朋友,如此而已。”小伍回答得很诚恳,但不带感情。
“她才来四天,你们的关系进展顶神速的!”白云威眼中掠过一丝促狭。
“不瞒你说,我另有喜欢的女人。”小伍表明,声音铿锵有力。
“也对,我差点忘了,你不喜欢大象。”白云威分明是指桑骂槐。
她实在没力气跟他吵架,而且她很怀疑,她娇贵的身体还能承受多少折磨?更糟的是,她对他的身体产生某种奇怪的反应……
他绝对不是她所见过身材最棒的男人,她曾经去看过男模特儿内衣秀,义大利男人堪称是脸蛋和身材的双料冠军、男人中的极晶,可是他们并没在她心湖激起一丝涟漪。
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偏偏会是他?
轻叹一声,她决定不再想下去。她现在脑袋一片混沌,手臂酸软无力,脊椎骨更是痛得直不起来,她必须找个时间到医院做全身健康检查,看看她是不是患了骨质疏松症?
才合上眼皮,耳朵里就涌进一阵嗡嗡叫声,仿佛有一大群的蚊子正围绕著她,商量要咬她的脖子,还是咬她的大象腿好?真是可恶,他明明知道她累坏了,却毫不体谅她。
不知道他压低声音,对著话筒,在跟谁说悄悄话?而且声音中竟然有一股掩不住的温柔甜蜜……
她真犯贱,居然竖起耳朵偷听?!
“完了!”不料小伍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上带著比失火还严重的表情,破坏了她的偷听行动。
白云威细声地说了声对不起,轻放话筒,然后问:“发生什么事了?”
小伍夸张地说:“椅子湿透了!简直像泡在大洪水里!”但这的确是实情。
白云威转头瞪著纪淑芬,暴怒地问:“你洗车为什么不关上车窗?”空气中仿佛燃起一团怒火。
“我看椅子脏,好心把它洗干净。”她仍然趴在桌上,气若游丝。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大象腿!”白云威一掌拍向桌面。
小伍赶紧打圆场地说:“要不要把车子开到修车厂,换两张新椅子?”
“去买四件雨衣,没办法开源,就要懂得节流。”白云威咬牙切齿。
“下班了!”白云威手指轻弹著桌面。
“我还想睡……”纪淑芬如梦呓般喃喃自语。
“不行,这样睡会感冒。”白云威狠狠地踢了下她椅子。
幸好她有坚毅的大象腿撑住。“我病死,正合你意,不是吗?”
“你死在公司,我还要赔丧葬费。”白云威拎著她衣领,拉起她的头。
纪淑芬睁开遍布血丝的红眼。“别烦我,我真的很困,我已经四天没睡饱了。”
白云威刻意眯著眼睛说:“我数到五,你不站起来,可别怪我对你不礼貌。”她的眼睛让他觉得他好像欺侮了一只小猫,罪恶感油然而生,因此他眯眼就是不想让她从他灵魂之窗看到自责。
他不是那种毫不讲理的恶男,但也不是不跟女斗的好男,他承认他有一点坏,不过她会有现在这种惨状,全是她自己引起的。
跟她和平相处比跟她敌对要困难多了,他一开始就尝试过用软性的沟通方式,但都没有好结果;有钱人都是这样,他们生来就有种根深柢固的优越感,习惯被人阿谀奉承,一有不如意,就用万能的金钱摆平,令人不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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