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外表看来典雅,带着一种出身世家的千金气质,过去的演奏四平八稳却似乎也无特别出类拔萃之处,没人想到当演奏起德布西这类非传统音乐性的作品时,竟是如此撼动人心,令人不觉屏息倾听,唯恐错漏半音。
如雷掌声在小小的音乐厅鼓噪着,明知音乐会已经结束,却仍期盼那道纤影能够再次出现在台上,即使是一首短短的曲子也好,让他们继续沉浸在她所创造出来的音乐世界。
可惜休息室内的李容芸并不打算再出去了。
她疲倦的靠在椅背上,额间泛着微微薄汗,整晚的演奏耗尽她的精力。
与体能无关,只是相较于过去的演出,这场演奏会所表现出来的,才是真实的她——赤裸裸、毫无保留的李容芸。
像这样的演奏,自然耗费她全部心神。不过她并不以为苦,反倒很享受此刻心中短暂的平静。
只是左手的旧伤痛得厉害,她硬撑了整晚,现在连水杯都拿不起来,怕是得休养好阵子才能复原。
抬眼望向镜中美丽的女人,她唇畔扬起一抹讽笑。
呵,千金小姐吗?
她知道过去很多人对她的评价,就是高雅而不知世事的千金小姐,因而演奏的作品也缺乏灵魂。
尽管别人不晓得,她却清楚得很,自己从来就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千金,对那个她该唤作“父亲”的男人而言,她不过是个“工具”。
不过现在也没差了,在她亲爱的父亲前些日子被警方依教唆杀人未遂、业务侵占等罪名逮捕后,她知道自己自由了,再不用刻意让自己在公开场合的演奏显得呆板,好避免引起太多关注,如今她就是她,不是谁的女儿。
用力闭上眼,甩掉那些不堪的往事,李容芸提醒自己要打起精神,等会儿还得出去面对众人呢!
就在她站起身时,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自外打开了。
她一愕,才想为对方竟未先敲门便闯入表达不悦,却在见到来人的容貌时,彻底呆住。
“你——”怎么也想不到会在此时此刻见到他,她惊讶得说不出话。
还以为自己对他的印象已模糊,没想到原来那张面孔早牢牢拓印在脑海里,一见到,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尽管他们只曾在两年前有过很短暂的接触。
“好久不见。”男人开口,语气乍听温和,但她却听出潜藏其中的冷意。
“嗯。”她迟疑了一会儿,才轻应了声。
严格说来他们并不熟,不过……不过就是曾有过一夜情的对象,而且还是在她父亲的设计之下发生的。
她不晓得该如何面对他……
男人没有给她太多时间回忆过往,在她恍神之际,已快步走上前,大掌扣住她纤细的颈子,接着炽烫的唇覆了上来,狠狠侵夺她的气息。
她惊惶的抽气,却非因害怕他的掠夺,而是察觉到自己内心对于他的狂肆居然没起半分反抗之意。
不懂,她真的不懂,说起来他之于她不过是个陌生人,如同父亲企图将她送给别的男人,为什么其它人都不行,就他可以?若是别的男人,她宁愿自我了断,也不愿让他们碰着一根指头,为何却纵容他这么待自己?
好似身体里的某个部份,在理智尚未认同前,便已向他臣服,被他这样紧紧拥着,她就彻底忘记要抵抗。
“你……来做什么?”一吻过后,她浑身虚软,不得不依偎在他怀里。
她不认为他是单纯来听她的演奏会,毕竟两年前他们可说是不欢而散。
“你问我?”不同于她的狼狈,他气定神闲,甚至唇边还勾起一抹冷笑,“当然是来绑架你的。”
两年前
“小姐,先生吩咐要让您随他出席今晚的饭局。”管家站在琴房门口,以一种机械式的语气传达主人的意思。
“饭局?”琴声停了下来,李容芸秀眉轻蹙,显然对于这样的要求有些排斥,“我晚上还有家教要上,为什么他和客户有饭局我也得参加?”
她自大学起便接了几份钢琴的家教,一直到现在研究所都毕业了也未中断,实在不想因为一个自己不感兴趣的饭局请假。
没想到管家却道:“先生已经替您向学生家长请假了。”
她不敢置信的回头,语气中有着恼怒,“他怎么可以擅自作主?”
她和父亲其实不亲。
父母在她年幼时即离异,她原是跟着母亲相依为命,只是好景不常,母亲在她高三那年出了意外变成植物人,之后她便被接回李家,这才和父亲有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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