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样了?”似乎察觉到自己表现得太激切,齐千宇蓦然别开长眸,有些突兀的清了清喉咙。
“我请何医生来看过,因为太太不愿意打针,所以何医生帮太太开了感冒药。”
“她吃了吗?”
“还没。”陈姨摇头。
齐千宇眉心深拧。“又怎么了?”
“太太一直不肯吃东西,我怕就这样空腹吃药太伤胃了,所以……”
“不肯吃那就逼她吃。”
陈姨满脸为难和尴尬。“齐先生,你还是去看一下太太,劝她吃点东西,我帮她买了一点清粥,就放在客房书桌上。”
齐千宇才想斥责陈姨,怎么不帮她熬点排骨瘦肉粥,那是她生病时最爱吃的,却在话即将脱口之前,猛地想起,是他警告过陈姨不准再替她料理三餐。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齐千宇烦躁的别开脸。
虽然担心夏璇音的病情,但也无可奈何,陈姨只好先行离开。
大门一阖上,齐千宇立刻快步走上二楼,转入客房。房里很暗,只开了几盏郁金香造型的壁灯,昏黄的灯光照映著床上那一团微微隆起,看起来分外寂寥落寞。
胸口一窒,他加快脚步走到床边,望著侧身蜷在白色羽绒被里的人儿。
她苍白的脸蛋被厚重的被子圈得更小,一双秀眉难受的拧紧,两颊浮现不寻常的红艳,呼吸困难的微张著唇瓣。
“夏璇音。”他低哑的喊著她,双手紧贴在身侧,不敢伸出手碰触她。
她微微睁开眼,小脸转过来望著他,眼神凄清绝望,曾经璀璨如宝石的眸光,此刻看来黯淡如死去的星辰。
齐千宇心口一闷,姿态蛮横的强把她拉坐起身,然后端来了陈姨替她买的清粥,塞进她烫得吓人的手心。
“吃完这些粥再吃药。”他冷冷的说,看她没反应的垂下长睫,火气立时涌上来,不耐烦地冷讥:“真可悲,因为什么方法都用尽了,所以改走苦情路线,想装可怜来打动我?演够了没?我不吃这一套。”
低掩的浓密长睫颤了颤,依稀闪动著泪光,他看见她木然而僵硬的拿起塑胶汤匙,勺了一口清粥送进嘴里。
齐千宇松了一口气,却不敢大意,直挺挺的站在床边紧盯著她,直到她吃完最后一口粥。
他粗鲁的接过塑料空碗,扔回书桌上,再将陈姨准备好的感胃药与温开水,一并塞到她手里。
“吃药。”他语气很冷的命令。
她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把药吞了,也将一整杯的白开水饮尽,然后就这样靠在床头动也不动。
他手劲更粗鲁的抢过空杯子,重重地放在床边的茶几上,然后将她压回被窝里,把羽绒被拉到她下巴处,让她整个人被掩盖得密不透风。
她垂下眼眸,嗓音又干又哑的低语:“谢谢你。”
他浑身一震,这才惊觉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虽然粗鲁无礼,却全都是照顾和关怀。
齐千宇开始恼起自己,长眸凌厉的回瞪她。“你以为我是在担心你?夏璇音,你已经不是天真,而是愚蠢!我们还没离婚,在外人眼中看起来,我们依然是夫妻,如果你在我家病死了,还是严重到住院,你想外界会拿什么眼光看我?蓄意害死自己的老婆?恶意遗弃?”
夏璇音转开苍白的小脸,眸里刚亮起的光采,又一点一滴的黯淡退去。
看她眼底泛起泪光,他本该感到痛快,感到得意,但是心却是狠狠拧著,看著她憔悴病弱的模样,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如何?后悔了吗?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不,应该是说,随时都欢迎你离开。”不许自己心软,他恶意的嘲弄说道。
她摇摇头,虚软无力的低声喃语:“我不走……”
压下心中的不舍,齐千宇冷笑一声,随即转身离开。
怔怔望著墙上的壁灯,不知过了多久,胃里的药物开始发挥作用,她昏沉沈的闭上眼眸,沉入冰冷而黑暗的梦境。
“咳咳咳……”
宁静的早晨里,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从二楼荡进一楼的饭厅,坐在餐桌前看报吃早餐的齐千宇下意识皱紧眉峰。
正在清洗碗盘的陈姨偷觑了他脸色一眼,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齐先生,太太这几天感冒太严重了,我怕她自己准备三餐不方便,我可不可以……”
“你自己看著办。”齐千宇冷冷打断陈姨的话。
陈姨暗暗高兴了下,开始著手熬煮夏璇音生病时喜欢吃的粥。熬粥费时间,她忙了一会儿,才端著餐盘准备送上二楼,一转身赫然发觉齐千宇竟还坐在饭厅。陈姨奇怪的瞄了一眼墙上典雅的挂钟。都已经八点半了,齐先生怎么还没出门?通常他用完早餐,大多准时在八点初便会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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