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那样说过,和你相处时,我深深感到过去几年有多么不快乐——”
“所以你想离婚,和我在一起,因为我让你重新感到喜悦,感觉生活有意义,你爱上我了……”他眼中某种疏离的情绪让蒋棻恐惧地住口,她不住,他是爱她的!他爱她啊!
“你说的都没错,我曾想过离婚,想过和你在一起,我以为能让我开心欢笑的,就是爱……但我错了,好朋友的陪伴,也同样能让我快乐。”
“好朋友?你当我是好朋友?!好朋友一起逛街、上馆子、看电影,需要刻意避人耳目吗?”蒋棻俏脸煞白,气得想对他尖叫。
“我并不是要否认我们有过的一切。”他无法否认自己有过想离开柏千菡的心思,所以这仍是一场外遇。“但是,即使我和她离婚,我也不会娶你。”
蒋棻猛地扬手,朝他的俊脸挥去。
单南荻可以闪躲,却挺立不动,这一耳光是他应得的,但愤激的纤手突然改变主意,半途收力,转而勒住他领带,蒋棻眼中的震怒收敛为令他不安的冷笑。
“你想让我打你一巴掌,然后我们之间就此一笔勾销?你想得美。”他肯定是迷失了,他毕竟和妻子有数年的感情基础,不是说断就能断,她如果在此处自乱阵脚,就等于亲手将他推回柏千菡身边。
于是她强行按捺恼怒,改变策略,试图诱回叛逃的男人心。“是不是你老婆失忆后,变成乖巧小女人,蛊惑了你?你难道忘了她的真面目?她挥金如土、任性冷酷,拒绝和你同房,她早就不把你当成丈夫!她让你很痛苦!这些都是你亲口告诉我的,你都忘了吗?”
“但她原本不是那样的……”
“得了吧,你以为还能改变她?要不是她恶劣到无可救药,你怎会对她死了心,转而向外发展?你敢说她恢复记忆后,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你吗?”见他脸色骤沉,这话显然戳中他最顾忌的事,蒋棻的口气更软。她知道柏千菡对他的冷淡,令他格外渴望这样的女性温柔。
“我不会让你失望,也不会对你摆脸色,不会对你不理不睬,你早就不爱她了,你爱的是我啊!”她握住他臂膀轻轻摇晃。“你还是赶快和她离婚吧!”
爱?这个字触动了他,他想起与蒋棻共度的时光,他们从未刻意约会,多半是趁工作之便聊天、吃饭,互动少了激-情,也缺乏浪漫,却是这样清淡的情意,在他因婚姻挫败而消沉之际,触动了他。
然而,爱——
想起蒋棻时,他先想到的不是爱,是责任。她将感情托付于他,他因此欠她一个交代,但他没有想像过与她双宿双飞,他对蒋棻有好感,但不是爱。
他爱的,始终是同一个女人。
离婚,是因为与柏千菡已走至绝境,他无法再看着她消沉忧郁,却假装这不是自己带给她的痛苦,假装自己还有令她欢笑与幸福的可能。
当他的存在只是她的负担,选择只剩黯然离开,而现在——
“我不能。我不想和她离婚。”是走投无路了才出此下策,那夜,当她含情脉脉地告白情意,他发现了离婚之外的可能,怎能不心动?怎能不振奋?她恢复记忆固然棘手,但要是她永远都不记得呢?这不是他梦寐以求的,与她重新来过的机会吗?
他想放手一搏,用一切归零,搏回她的感情。
只要有一丝一毫留在她身边的可能,他都不放过。
“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抛弃我!”蒋棻甩开他手臂,愤恨得想扑上去咬他。
“我很抱歉。”他真心歉疚,却只挤得出这苍白的场面话。
他误解自己的感情,也误了蒋棻,她要对他怎么怒骂发泄,他都没有怨言,该怎么做,才能令她消气?
他建议。“要不,我补偿你好吗?你想出国留学,我替你出学费——”
“你当我是妓女吗?用钱打发我?!我爱你,我要你也爱我!不要你的钱,我要你跟你老婆离婚,现在、立刻!”蒋棻失去理智了,激动大叫。“你要是不和她离婚,我就去告诉她,我跟你接过吻、上过床——”“你胡说!我从来没碰过你——”急于辩说的唇蓦地被蒋棻堵住,他惊愕地推开她,狼狈地斥责。“小棻!”
“现在,你吻过了,赖不掉了。”蒋棻得意地笑,笑声还未止,就有人敲门,叩叩两声响过,大门敞开来,门外,曹亚劭手捧两杯鸡汤,诧异地看着两人。
“咦,小辣椒你也在——啊!”蒋棻突然从他身边硬挤出去,他差点洒了鸡汤,慌忙举高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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