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她昂首张开了小嘴,回应着他。
从来不曾。
她闻起来感觉很好,尝起来感觉很好,就连她的汗,感觉起来也是香的。这八成是他的错觉,但他喜欢她香汗淋漓的样子,喜欢她满身大汗的样子。
他几乎忍不住想伸手将她拉得更近,让她整个人贴在他身上,但即便她的小嘴里除了喘息,还有小小的嘤咛,她的小手却仍在他胸膛上,搁着,没有往上,没有往下,没有更进一步。
从来不会。
这年头,在脑海里大声嚷嚷,让他万分恼火的退了开来。
她嫩颊酡红,一双大眼朦朦胧胧的,被他蹂躏过的唇湿润,饱满的半张着,悄悄的喘着,他能清楚看见她脖子上的脉搏在白皙的肌肤下狂跳。
他一定是他妈的疯了!
这个女人是他老婆,婚姻赋予了他权利,她给了他权利,他如果想和她上床,她也没拒绝,为什么不可以?对这件事,她不觉得有什么勉为其难的,他知道,可当他推开,她没阻止他,没有伸手抓住他,没有开口抗议,她只是喘着气,靠在桌边,用那双迷离的大眼看着他。
他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神经,但他抓起桌上的啤酒空瓶,把它捏得扁扁的扔到垃圾桶,然后转身大步走回房间去。
她没有跟上来。
当然没有,他想也是。
当他走进房门,他真的忍不住想回头看看她是不是跟了上来,期待她跟了上来,拉住他,亲吻他,扯掉他腰上的浴巾,把他推倒在床上。
不过,这只是他的妄想。
他单独一个人回到房里,自己扯掉了毛巾,拿吹风机吹干了头发,故意赌气的套上被她洗好、晒好、折好收在五斗柜里的四角裤,然后躺上床,盖上被子,生闷气。
十分钟、二十分钟过去,然后是半小时,一个小时。
房门外,静悄悄的,他没听到她开门出去的声音,知道她还在客厅,或许仍在厨房餐桌旁,纳闷他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他知道她觉得尴尬,或许还有点生气?最好她是会生气,他还宁愿她会生气。
当然她也是有脾气的,他知道,他看过她眼中的怒气,但她从来不对着他发脾气,她把一切都吞忍下来,像个小媳妇似的。
三年了。
她是个好女人,她帮他洗衣做饭,打扫存钱,她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在床上和他契合得不得了。
换做别的男人,大概求神拜佛就想要能有这么一个老婆。
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不满意,可他妈的,最近他还真的莫名不爽起来。
一个小时十三分钟,那女人悄悄走了进来,他躺在自己这一侧,闭着眼睛装睡。
她小小的脚步声,有点匆忙的经过,小心的拉开五斗柜,拿出干净的睡衣,又匆匆的离开,把房间灯关掉,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他听见水声,她洗了好一阵子,吹风机响起又停下,他几乎可以看见她在梳头的模样。
一百下。
她那小小的、可爱又顽固的梳头仪式。
可恶,现在他觉得自己好像欺负可爱小白兔的大野狼了。
浴室门被悄悄转开了,一缕光线透了出来,湿润的水汽溜进了空气里。
她关了浴室灯,抹黑来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下,甚至没有看到他多此一举套上的四角裤。
他可以感觉到她的体温,能够闻到她身上的香味,他睁开眼,知道她一定是背对着他,如同以往那一千多个日子一样。
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可墙上冷气的液晶面板,有一个阿拉伯数字显示着气温,那小小的绿色光亮,已足够让他适应了房间黑暗的眼,看清一切。
他在黑暗中,就着那微弱的光,看着那蜷缩在大床边缘的小小背影,几乎忍不住想伸手将她拦进怀中。
他不想安慰她,这女人并不想要他的安慰,大概也不需要他的拥抱。
所以他继续讲双手交抱在胸前,侧身躺着,在黑暗中盯着她纤弱的肩头,小巧诱人的耳朵和可爱又顽固的小脑袋。
这夜,如同以往。
他也如往常那般,把窗子关上,窗帘也拉了起来。
关了窗,就没有风,显得闷,但那些细微的声响,被隔绝了大半。
他回到床上,再次躺了下来。
她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无意识的朝他依偎过去,他侧躺着,就着那微弱的绿光,看着她的脸。他很熟悉她的模样,就算完全没有光源,也能清楚描绘,毕竟两人已结婚三年,可他其实并不真的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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