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失眠,她不该失眠的,课业忙得不可开交,睡不着并非好事。
酒保是一个瘦削斯文的年轻男子,看起来才二十多岁,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五官斯斯文文,带了点书卷味儿。
“我记得你嫁人了不是吗?大家都羡慕你嫁得好,可是你的丈夫呢?为什么没有陪你过耶诞节?对了,你老公来过我这里喝酒,我对他有印象,因为他喝酒很安静,不说话。”
“他已经不是我老公了,我们离婚了。”她就当作俩人已离婚,虽然离婚手续尚未完成。
酒保露出讶异的表情,“真的假的?那天你老公就坐在你现在坐的位置,脸庞像用刀刻过的一样,有棱有角,眼神复杂又特别,在酒吧特殊的灯光下,看起来很黑也很冷,很性格的长相。总之,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艺术家的气质。”酒保递上水果酒。
她拿在手上喝了一小口,“我今天不想谈他,因为一说他,我可能就会哭。”她不想哭,但是泪水盈眶,随时都会滴下来。
“你别借酒浇愁,这世界上没有谁少了谁就不能活的,大家都差不多。”他说。
“你真是个好人,可是世界上的人并非都差不多,我就不觉得自己与谁相似。”
“我才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想做什么好人,做好人一点好处也没有,你不要再说我是什么好人。”他朝她眨了眨眼。
“好啦!不说你是好人,可是你也不像坏人。”
酒保意有所指的说道:“那天你前夫喝到第二杯酒时有个人来找他,是个女人,自称是你前夫的岳母。”酒保有超强的记忆力。
须曼怜皱了下眉,岳母?汪璇为什么找上边焚?
“他们聊了些什么?”
“不知道,他们要开始聊的时候,我正好肚子痛,到厕所拉肚子,所以什么重点也没听到,不过你前夫好像答应要给那女人一笔钱什么的。”
须曼怜胸口突然感到一阵不舒服,想起今天似乎忘了吃药。
第8章(1)
边焚刚结束为期两个月的欧洲之行,欧洲是边焚最近要开拓的市场,光是东欧大城市,就耽误了四个星期。等他把随后的行程全确定了……,他又要离开。
虽然此行替边焚拓展了宽广的欧洲市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觉得不舒坦,好像有个什么梗,压在心口上,不上不下怪难受的,他决定先回西雅图调养生息。
没有人知道他要回来,不想惊扰大家,免得人们又要弄什么庆功宴的,他并不喜欢那些,他从不觉得庆功宴是必须的,他已不是新手,早就不需要那些虚情假意的东西,他回家想要的是清静,不是热闹。
许久不曾踏入西雅图的房子,因为这里有太多的回忆,关于他与她的回忆,不愿回首不表示已不复记忆。
他想先回自己的房间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再睡场大头觉。
西雅图的初秋温暖宜人,有一点乍暖还寒的氛围,而他已经累到极点。
他的私人浴室光线充足,浴缸大得可以在里头游泳,他用莲蓬头淋浴,窗外吟唱的虫鸣声伴随着他沐浴的水声。
他满足地叹了声长气,推开浴室门,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不久便睡着了。
第二天,边焚坐在客厅的皮椅上,望着面前的整片落地窗。
曾经,这片风景是他与她最常望向之处,只要与她在一起,便觉心满意足,不知道为什么,现下却觉得无尽的寂寞。
他靠进椅背,闭了闭眼,昨晚睡得不好,身体虽累但是睡不了多久又醒了过来,忙得不可开交的脑子并没有随着适度的睡眠而更清醒。
许多关于往事的记忆不禁又自动回到脑海,他的偏头痛又发作了,自从她离开后,偏头痛已成了他的老毛病。
“咦?边焚,你回来了呀?”郑婕在老远处朝他挥手打招呼。
边焚遇见老朋友,表现出难得的友善,打开门请她进来。
“幸好你不在台湾,如果你现在在台湾一定也遭殃了。唉,真是不走运的曼怜。”郑婕摇头叹气。
“什么事不走运?你刚刚说谁不走运了?”边焚听到她的话,赶紧问道。
“喔……你在台湾的家人一定没有通知你,十年来最强烈的一个双台风袭击北台湾,好像一共有好几个地方淹大水,死伤人数目前还不确定。”
“这和曼怜有什么关系?”在他心里台风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天灾,台湾每年都会有台风。
“我堂姊早上打电话告诉我,她也知道曼怜,她说曼怜住的地下室全泡在水里了,曼怜就住在里头,你说人在水里还能有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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