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咂舌,蓝获双眼眺向舞池,灵活的手指将糖果纸折成一朵小花。半晌,他自西装口袋拿出比小花更折光晶耀的物品,像揉米粒一样,在指尖捻玩着,长腿一面迈步,朝舞池走去。
慌窘上心,拾心没头没脑地跑进舞池,碰撞几对跳舞的男女。这些人都是苹果花屿有身分地位的名流,他们停下,齐视闯入舞池、形单影只的女孩。
摇摇头、皱皱眉,大人物们怏怏不乐地看着女孩,似在谴责她的行为不得体。
拾心不知道自己该鞠躬道歉,或是赶快离开,凌老师没教她如何化解舞池里的尴尬。凌老师只说蓝家宴会是最好的练习场合,蓝家人很和善,不会让宾客拘束无措,但这会儿,她在蓝家,是真的进退无路。
拾心垂下头颅,比一个囚犯更像囚犯,被锁在光鲜亮丽的人牢里。她绝望。她出糗了,是出糗了,她扮演不来这种名门淑女角色。
“别收着漂亮的下巴。”一个力量猝地箍住她的腰,似要将她抬起。
拾心循声一转,面露茫然。穿白西装的陌生男子冲着她微笑,拉着她,跳起舞,她听见他说:“我的小舞伴还不太熟悉狐步,各位见谅。”
拾心被动地跟着男人的舞步,逃离大人物们的包围与注视。男人像个老师,熟练、优雅地带领她旋舞。她一步也没出差错,天生舞者,每个完美动作都和着〈Lavieenrose〉。
女歌者慵懒悠唱,好似EdithPiaf原音重现,乐队托缠那歌声,音律柔飞,柔飞成云雀,环啊环地,绕上白云青天。跳舞的人们光闪闪,身上、脸上,一派迷离梦幻。
“很好。”跳了几段,男人笑语。
拾心扬起长长的睫毛,湿亮美眸映着男人的脸。他正凝视她,嘴角噙笑,俊逸脸容多了抹破坏斯文的兴味。
“你也是公爵吗?”梦呓般的嗓音,不像她发出的。
他们说,那些出身苹果花屿有历史、有名望家族体系的人,都会被赋予“爵”称。这些“爵”潇洒不羁,举手投足魅力满满,风度翩翩——
“你跳得非常好。”
转圈、滑步,拾心的眼底荡漾玫瑰花影,男人是其中焦点。
“你也是公——”
“你叫拾心,是吗?”男人表情耀眼,打断了她。
拾心恍惚三秒,听见自己的名字,谱上蓝调般的男人嗓音,倦倦地、懒柔地回响着。
“拾心——很迷人的名字。”男人说话时,唇角始终上扬,目光也未自她脸庞偏移。
拾心盯着他——他心情很好,写在脸上,宛若他就是寿星,但她知道,他不是,她想问清他的身分,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而且把她的名字发得那么好听。“拾心,十颗心,你可以拥有十个男人——”
她讶然,美颜跃上不可思议且迷惑的表情。
“你绝对有这个资格,教所有男人拜倒在你裙下。”男人说辞大胆,弯移肘臂,吻吻她被他掌握的右手。“我被你迷住了,拾心。”
拾心僵住,美眸睁得圆圆大大。
“脚步别停,会被撞上。”男人继续引领她跳舞。
拾心被他带着,闪离旋近的人影。
他们舞着玫瑰人生,直到一曲终了,彼此交握的手依然没放开。他将她的手紧紧抓住,笑而不语地凝视她,眼神很深、很柔。玫瑰人生余韵在她耳里、脑里传绘一幅图,图里,他们已经不像是在跳舞。
他看着她眼睛,俯低俊颜,对她喁喁私语。“我是蓝君特。”
他的名字,热热地,烘暖她耳畔。
拾心脸庞微微一偏,感觉碰着男人说话的唇,她不敢再多动半寸,屏着呼吸,静静地听他说——
“你有玫瑰色耳朵,真可爱。”
拾心忍不住轻颤。“你是谁?”嗓音也在颤抖。
他说他是蓝君特。她知道。他是穿白西装的另一个蓝家哥哥,他笑脸对她,正是凌老师讲的,和善的蓝家人。
“蓝君特。”她呢喃他的名字。
“记住我,拾心——我是蓝君特,不是什么变态公爵。”准备再次吻她的手,这回,他要吻在她掌心。
“不要戏弄宾客。”一个无礼的声音冒犯了他。
蓝君特转过头,斜挑唇角,瞅睨信步而来的蓝获。“阿获,你不常出席这种场合,舞步都给忘了,刚刚差点撞上我们,这样对我们、对你的舞伴,是非常失礼的。”指指蓝获后方五公尺处,静候第二支舞的美女。“女士在等着你。”
“现在是交换舞伴的时间。”蓝获说着,将手伸向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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