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站起身,开始动手处理她的灯──他转出了旧的灯管,接着走出办公室,不知去找谁,回来时手里拿着另一个灯管,回到书桌前,将新的灯管装回去。
沈佩璇从头到尾看着,不解他干嘛做这些事?先是椅子,后来又是灯,椅子她刚刚才坐过,旧的灯管也会发光,都没坏,“你到底是在做什么?”
“把椅子的高度调低一点,这样阅卷时就不用弯腰,自然就不会腰痛;你原来灯的灯管太亮了,光线照在纸面上会反光,这样反而会让你看起东西很模糊,眼睛会更酸涩。”他不疾不徐的说。
沈佩璇很是讶异,但因为他贴心的举动,心里还是有点暖。“你怎么知道我腰痛,眼睛不舒服?”
“你站起身时手扶着腰,还皱着眉头,然后你揉眼睛,眼睛甚至有点睁不开。”
“观察得真入微,不愧是检察官。”
“那当然。”他坦然接受赞美。
沈佩璇摇头,这果然就是严士扬──正常人听到赞美,应该都会说不敢当,只有他会大大方方的说声“那当然”。
沈佩璇走回座位坐下,摆出阅读的姿势,发现真的比原来的姿势改进很多,她可以坐直,不再需要弯腰;甚至连灯的光线都柔和许多,照映在白纸上不会反射刺眼光线。“谢谢。”
她知道自己不够自然,心里明明很感动,却只能说出谢谢;事实上,她是真的很感动,更没想到他会有这么贴心的举动,会有这么细腻的观察。
“为什么会过来?”她问着。
检察官与法官间不应有不正当的往来,他应该很清楚,虽然他们知道,两个都是嫉恶如仇的人,不可能有什么不正当的往来。
严士扬有点不知所措,他已卸下一早出庭时穿着的检察官服制,换上了自己的西装外套。
此时,他伸手摸了摸外套内侧口袋里的东西,却不知该如何开口。“那个惯窃的案子判了六年半很合情理,只是为什么要再判强制工作三年?”话一说完,严士扬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顿,干嘛谈公事啊?
沈佩璇笑着,心想,要谈公事,那就来啊!“这种惯窃,你把他关再多年都没意义,更何况窃盗犯能关几年?关出来后他照样偷;所以我决定叫他去强制工作三年,让他学习什么是自立更生。这样的回答可以吗?检察官?”
严士扬搔搔头,“可以!可以!”这才不是他要问的。
他没有要问什么,相反的,他只是想邀她……
第1章(2)
沈佩璇难得见他这副无话可说的模样,跟他在讯问嫌犯时那副狠劲大相迳庭,心里不禁窃笑。
但她知道,他心里一定有事,一定有别的话要说,只是她不动声色,就等他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那个……那个……”
“那个案子吗?”拿起卷宗,心里都快笑出来,“已经分案了,现在到了本庭;不过你什么都不要说,别影响我的心证,我会再研究。”
“你是说那个抢夺案吗?”严士扬也认真起来。
“你今天起诉的案子,抢夺案,还请求法院从轻量刑?不是吗?”
严士扬也很关切那个案子,“那你……”
“我说过了,你来找我基本上没有关系,但是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要让自己落人口实。”
严士扬叹息,“我知道,但是那个案子……还是拜托你多研究一下。”
沈佩璇很讶异,“我一定会,因为我真的太讶异了,到底是什么案件让你愿意帮被告求情。”
他叹息,“你看了就知道。”
沈佩璇将卷宗放下,“我尽快看,这几天就可以开庭,别担心。”
话毕,两人又是一阵无语。沈佩璇终于受不了了,“士扬,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你怎么可能会来跟我讨论案情?你明知道我是法官,你是检察官,为了不让被告抗议,你是不可能私底下找我讨论工作上的事。所以,老实说,你到底有什么事?”
知道骗不过她,更知道是自己这番怪异的表现让他骗不过她,严士扬只能叹息,“我想……请你去吃个饭。”
“吃饭?”沈佩璇又笑了,“吃饭有什么不好说的?”
“那你愿意吗?”
“走啊!现在刚好五点半,要吃就走啊!”她落落大方,一点都不别扭。
他笑了,没被拒绝,他开心得很。
事实上,她倒是很能掌握这个男人的个性──他是个大剌剌的人,他能开口已是很难得,她可不能再拿乔,不然她如果很扭,让他下不了台,谁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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