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人了,别说她根本没那么多钱去“超渡”那只势利鬼,就算有,她也不甘心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钱去便宜那个大浑球。
“棠心姊,喝杯茶。”助理潘洁如端了杯特调茶品给她,把无线话筒摆好。
棠心接过水杯,既不淑女也不性感地咕噜咕噜灌下,但沿着嘴角滑落的水珠依然在她细致的锁骨下划出一道婀娜线条,勾勒出她浑然天成的美。
“这里没事了,妳先回去吧。”她请助理帮她买些日用品过来,最近记者跟得紧,她不方便随便露面。
“那我先走了,妳别太生气喔,会长皱纹的。”潘洁如安慰她别想太多,虽然连自己在一旁看了都替她感到生气。
她跟了棠心快三年,几乎是一路见证她从小咖熬到“女神”的辛苦历程,其中的酸甜苦辣她看得很清楚,最明白棠心并非外传的那样不检点。
私底下棠心比很多打着清纯形象的女明星更自爱,甚少参与跟工作无关的应酬活动,也不单独和那些金主、高层外出交际,可惜人在做只有天在看,外面那些人都见不到她为了维持身材做了多少运动、忍住多少美食的诱惑,每次拿到剧本都会对着镜子反复演练,要求自己把台词背到滚瓜烂熟,以求在镜头前呈现最好的演出。
他们只会捕风捉影地诋毁她陪吃陪睡,在她身上贴一堆价码、标签,现在还谣传她嗑药,在谈话性节目上拿她当主题大聊特聊,一做好几集……
演艺圈真黑暗!潘洁如本来怀着星梦来当明星助理,现在她只想隐身幕后低调做事,希望棠心也赶快度过这个难关。
“嗯,路上小心。”棠心勉强微笑,叮咛完便走回房里,倒在床上试图放空脑袋,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情。
但不想也不行,因为问题不会在龟壳外自动消失,这不是假装没事就能没事的事……唉,她的脑袋已经开始打结了!
虽然她在人前把话说得很有骨气,但按照向律师咨询的结果,现实状况却是她如果不回去和那个大烂人低声下气地求饶,就是要想办法拿出一笔钱来摆平那张烂合约,这两个选项对她来说都很难做到——不对,其实她是有办法弄到一大笔钱,只要她愿意,她相信会有很多大老板乐意对她敞开金库,只要她愿意脱光衣服爬到他们脚边去搬那些钱……
可恶!难道她真要让那些传言成真,让自己沦落为那些男人们的玩物吗?
她实在不想那样作践自己,这几年不管外头怎么传,她始终对自己的清白问心无愧,也是因为这份自重她才能在任何人面前抬头挺胸,勇于面对外界各种蜚短流长和有色眼光。
有人劝过她只做一、两次也没差,就当作是交了个有钱的男朋友,上床很自然,不然也可以闭着眼当作被鬼压,反正睁开眼来就有白花花的钞票爽快花,这个圈子里有很多人都在做,还不是一样混得很好。
不过她从没动摇过,始终认为在镜头前卖弄风情和在床上出卖肉体是两回事,而且一次、两次跟三次当然有差别,女人出卖身体只会愈睡愈廉价。她虽然不自命清高,但也不想做出愧对自己的事……
但现在还有其它选择吗?
翻身又翻身,她茫然地盯着天花板,脑袋里的结打得更复杂,既不想去向那个混蛋经纪人低头,又不想被人包养,于是只能两眼发直的开始想象监狱里灰灰暗暗的墙壁颜色……
摆在床头上不对外公开的私人手机号码发出铃声,她猜想大概又是哪个神通广大的记者打来的电话,捞过手机准备关机,却对上头显示的来电者感到疑惑——
卫毅风。
她盯着那个陌生的名字,奇怪自己的手机里何时键入这个人的姓名,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手机又发出第二次铃响,她好奇地接起电话——
“喂?”她此时的心情就跟接到鬼来电差不多悬疑。
“棠心。”他轻唤她的名。
对方是个声音低沈好听的男人,但她依然没有半点熟悉的印象,反而更奇怪他怎么好像一副跟她挺熟的口吻。
“你是谁?”她坐起身子,谨慎地探究对方身分。
“妳的手机应该有显示我的名字,我们之前在香港见过面,但我不确定妳在昏倒前有没有看清楚我的脸。”
一听到香港,她的神经立刻绷紧,想起自己一个月前在饭局里被下药的那晚,她的确曾经跌跌撞撞地逃进电梯里,抱住一个男人求援。
她记不起对方的相貌,只记得隔天中午她是被助理打来的手机铃声吵醒,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身上的衣物有点凌乱却一件不缺,那房间也不是她原先被架进去的那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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