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多瑷用力点点头。这话一点也不假!
奶奶每天五点起来,焖好一锅粥后,便出门前往离家有一段路的公园做运动,做完运动就在旁边的菜市场买菜,然后再搭公交车回家。十多年来如一日,她的身体真的比同年纪的人还硬朗,几乎不曾生病,连小感冒都没有。
既然不是身体不舒服,那是为什么?
“今天做完运动,我和梅花在公园多聊了半个钟头……”春李绸眉开眼笑说。
“噢,就是那个妳说和她很有话聊的梅花阿姨。”
春家饭桌上向来没有“安静”这个词汇,奶奶总是可以天南地北的说个没完没了,连她在公园附近和一只站在围墙边的黄狗打招呼,都可以说上十来分钟。
“梅花”这话题更不用说了。大约半年前,梅花阿姨加入公园婆婆妈妈运动行列后,奶奶活像捡到一个失散多年的女儿,每天早餐都围绕着“我今天教梅花如何炒高丽菜,她很感谢,说从来没人这么教她”、“昨天我教梅花炒菜,今天她送我一盒高丽蔘,我一直推辞,但她坚持要我收下”……这类话题转。
每隔几天,奶奶就会带一些梅花阿姨送的礼物回来,不过那些贵重回礼实在让她无法将人和“如何炒出一盘好吃的菜”做联想。
春晖道馆常有家长送礼,奶奶还自定义超过五百元的礼盒绝不收,可梅花阿姨送的随便一样都超过一、两千。
爸爸几次好言劝阻奶奶不要再收梅花阿姨的礼,奶奶总说她也不想,但梅花硬要塞给她,她也没辙。
看来奶奶真的和梅花阿姨很“麻吉”,麻吉到连看一眼就知道很贵重的礼都敢收。
她想,或许奶奶不只把梅花阿姨当女儿,可能还想藉教导梅花阿姨炒菜,弥补媳妇跑掉的遗憾。
她妈是个不负责任的妈妈,从来没做过家事也无心做,小时候,她觉得自己没有妈妈很委屈,但长大后,她反倒觉得奶奶一个人扛起家中大小事,才是真正的委屈。
所以当见奶奶每每提到梅花阿姨,脸上就流露出彷佛教会媳妇做菜那般得意扬扬的表情时,她都衷心为奶奶感到高兴。
“对,就是那个梅花。”春李绸提到“梅花”,眼睛又不自觉笑得瞇起。
她的情绪会感染大家,她乐上眉梢,春家父女的嘴角也都跟着上扬。
春多瑷欣然一笑,“奶奶,改天我一定要早起陪妳去公园运动,看看梅花阿姨是什么样的人,和妳这么有话聊。”
“梅花她温柔婉约,但又不软弱,要是我早三十年遇到她,一定把她拉来当我们春家媳妇。”
“妈,别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春晖颇不自在。
“多瑷又不是小孩了,是非对错她能判断。再说,我也没说她母亲的不是。”见老人家眼尾嘴角倏地齐下垂,就知道她对已跑掉二十多年的媳妇有多不满。
“是啊,我不是小孩了,就算奶奶提出想要梅花阿姨来当她儿媳妇的话题,我也很乐意加入。”春多瑷咧嘴一笑,化解小尴尬,打圆场通常是她在饭桌上的工作之一。
她已不是小孩了,不会吵着找妈妈,反倒觉得一生下她就弃她不顾、径自离家出走的母亲,没有资格当她妈妈。她没有恨,只是对生下她的那个人,陌生到没有感觉。
“多瑷!”春晖惊瞪着女儿。
“爸,有什么关系?你和妈早就离婚了,你有权为自己找一个伴侣。”她爸个性遗传自爷爷,寡言严谨,她则是隔代遗传,遗传到奶奶有话就说的爽直。
“多瑷这话一点都没错。”春李绸夹了一块花瓜放入孙女碗里,以示犒赏。
“谢谢奶奶。”她们祖孙俩连手,父亲总是吃闷亏的那方。
“不过……妳爸的事不急,妳的事比较急。”她笑咪咪的看着孙女。
“我?”含着一口粥,春多瑷表情困惑。她有什么事好急?
“今天我和梅花多聊了一下,才知道她儿子居然是很有名的整形医生……”
春多瑷垮下脸问:“奶奶,妳不会是要我去整形吧?”昨天奶奶说她送了一把芥菜给梅花阿姨,难道梅花阿姨是回送了一项“免费打肉毒杆菌”之类的疗程给奶奶,而奶奶觉得自己用不到,所以想转赠给她?
“傻孩子,妳在说什么?我们家多瑷长得这么漂亮,哪需要整形?”
对于奶奶的称赞,春多瑷笑得心虚。果然是自家的孩子都是宝!从小到大没人说过她漂亮,“凶巴巴、恰北北”倒是和她形影不离。
“我已经和梅花约好,她儿子第十一次相亲的对象,就是妳。”春李绸笑得开心极了,活像捡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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