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这几年殡葬业做得有声有色,规模不小,但到底是真的“弃暗投明”,还是在台面下继续混黑的,他并不清楚,如果这里其实是黑帮大本营……
想到钱幼歆昨晚才路见不平,就算她真的白目到得罪黑帮大哥,自己也不觉得奇怪。
看来他的第六感果然没错,钱幼歆根本是个麻烦综合体。
瞧她刚刚看见他像看见救星一样喜孜孜,该不会真把他当救兵吧?
唉,这女人真是令人头疼!
很头疼,却又无法置之不理。
安真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也就哭了,偏偏和她是安熟不熟、互相有点小恩小惠的奇怪交情,看来无论是龙潭还是虎穴都得闯一闯,才能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下了决定,楚胜沅一刻拨通电话给特幼,交代自己的行踪,以防万一,然后硬着头皮走进极有可能的黑道大本营……从外头真的看不出来,楼高五层的天福生命企业总部的布置绝对让人完全无法联想到殡葬业。
一入门,迎面而来的是假山流水的中式庭园,陈设也走中国风,装演典雅,接待处的小姐穿着改良式翠绿旗袍,声音甜美、身材好,客户一进门立刻走出柜台迎接,楚胜沅差点以为自己是进了高级招特所。
听说任天福只是挂名老董,这间公司从草创至今都是由他的独子任奇雄一手包办,光是懂得将环境布置得如此雅致,氛围如此祥和宁静,让十之八九怀抱悲伤前来的客户得到片刻纤解,就让他对印象中那个大块头的黑道之子有些改观。
不过,他没漏掉另一种可能。
如果这坐兼做黑道大哥们暗地里集会的大本营,这种“招待所”风整更加理所当然。
怀抱着谨慎之心。楚胜沅跟着接待小姐来到三楼的财务经理办公室,想象着门一开,搞不好已经坐着好几个刺龙刺风的黑衣人等着和他谈“赎金”……但进门一看,办公室里除了钱幼歆,只有一位穿省铁灰色笔挺西装、看起来午纪约莫三十上下、俊逸相貌里透着一股贵气的斯文男人坐在她对面。
“楚胜沅,你来啦?”
钱幼歆挥挥手,招呼他在自己身旁坐下,似乎很高兴可以选择不予理会的他并未真的掉头走人。
楚胜沅才想中明自己可是非自愿,脑子里骤然闪过她的请求,便又把话吞回,先看看她究竟在搞什么鬼。
另外,他也没漏看斯文男子听见钱幼歆碱他名字的瞬间,那一闪即逝的奇怪眼光。
毕竟听说过他的名字、好奇多看一眼不奇怪,但是那一眼里闪过敌意,肯定有古怪。
自己认人的眼力还算不错,这个男人他根本不认识,食品公司和葬仪社也不至于有什么业务恩怨吧?
他决定静观其变,先弄洁楚情况再说。
一坐下,钱幼歆突然牵住他右手,突如其来的举措让他微愣,却仍旧按兵不动,任由她握着,看她下一步到底还想干么?
“孙经理,证据已经这么明显,这下你总该相信我了吧?”钱幼歆对着坐在她正前方的财务经理孙奕迦,含笑询问。
“无所谓信不信,反正一切与我毫不相干。”孙奕迦冷淡响应。“只要你认为对得起自己良心就好。”
“真的和你毫不相干,千么还问我对不对得起自己良心?”钱幼歆笑容更加甜美。“我真的不懂你为什么要那么死心眼,死不承认?只要你敢于追求所爱,大家不是皆大欢喜?”
“哼。”
孙奕迦冷哼一声。原本表情还算温和的脸庞瞬间冷下。
“我和你无话可说,现在是上班时间。既然不是你家死人、没生意好谈,请滚。”
“你这是什么口气?”楚胜沅打破缄默,不悦回应。“你们天福企业是这么做生意的吗?”
虽然不明白这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可是在葬仪社工作还诅咒别人家里死人,这算什么?缺业绩缺成这样?
“当然不是。”
孙奕迦仿佛练过变脸,面对楚胜沅的愤怒质问,表情瞬间变得和蔼可亲,还眼露悲悯。
“抱歉,原来楚先生大驾光临是谈正事来的?请问是要处理府上哪位的治丧事宜?”
“你说什么?!”竟然诅咒到他家来了?!
“有什么不对吗?我们这里是葬仪社。既然您是来赏我们生意做的客户,那不是家里死了人要办丧事,难道还来找我们承办喜事?”孙奕迦看来谦恭有礼,只有嘴角那抹浅笑透露出他的恶意。“或者您是想办冥婚?我们虽然没接过这种工作,但是可以为您破例承办。怎样?有没有给您宾主如归的好感?欢迎日后多多惠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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