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依然没开,里头隐隐约约有交谈的音浪飘出,虽然模糊,依然听得见一个低沉愉快,一个娇甜轻快……
她的心顿时往下坠,直直沉入了黑暗无光的冰冷海底。
是她想的那样吗?
不管是出自生气、赌气还是厌恶,他明知她就在门外,就是不愿为她打开大门,不想再见到她……真的是这样吗?
他终于再也受不了她了吗?
唐秋生把额头紧紧靠在冷冰冰的铜铸大门上,一颗心刹那间恍惚痛苦交缠成了一片白茫茫。
而在门的那一端,霍玄强迫自己硬下心肠,不去理会那一声又一声的门铃声。
他的男性自尊心再也受不了她的放弃、退缩,既然她那么乐见他和余容在一起,他就满足她的心愿!
有什么了不起?
她不稀罕、不想要他,难道他就真的没人爱了吗?
他霍玄这辈子只有被女人追逐讨好的份,几时被一个女人这样冷落、慢待忽视过了?
如果他是那么没骨气又没傲气的男人,早八百年就在婶婶的安排下结婚去了,说不走孩子都好几个了,还用得着在这里看她的脸色?
霍玄越想越火大,胸口紧紧纠结紧缩着,每呼吸一次都是狂炽的僵滞剧痛,像是活生生在沸腾的岩浆上滚动……余容有些心惊胆战地看着他,再回头看了看大门,“霍大哥,你真的不开门吗?”
“我为什么要开?”霍玄脸色冷凝如万载玄冰,眸光杀气腾腾地注视着她。
余容悄悄地吞了口口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随即又强自娇笑道:“那……我们一直在这里坐着、干耗着也不是办法呀!”
他从开门让她进来到现在,就臭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不管她怎么逗弄、怎么撒娇撒赖,他都面无表情,只是扔给了她一支电视遥控器和一句话--
“看电视或离开,自己选一个。”
余容好不容易可以有留下来多多亲近他的机会,又怎么会走呢?
所以她就发挥一贯的自来熟天性,自己开了电视,甚至跑去泡了杯咖啡,自得其乐地坐在他身边看起电视来,并且时不时想方设法地偷偷蹭坐得更近他一些。
余容可以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甚至是身上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但是她不在乎。
毕竟能贴身和偶像在一起是最重要的呀,尤其她真的已经仰慕他很久、很久、很久了……
虽然对门外的唐秋生感到有点抱歉,可是他们俩生气斗气也不是她害的,她也插不上嘴、当不了这个和事佬啊……
唉。
就这样,门里门外,气氛诡异地僵持了一整天……
霍玄不断告诉自己,他做得没错,是个男人就该拿出自己的志气和态度来,他就是事事都配合她、体谅她,才会让她这么不知珍惜又不知好歹,不但漠视他的关杯,践踏他的心意,还急于把他推入别人怀里……
他倏地站了起来,铁青的脸上神色变幻,一忽儿咬牙切齿,一忽儿惆怅失落,愤慨难抑。
可恶!如果不是她的出现,他逍遥自在的单身隐居生活也不会被搞得这么鸡飞狗跳、天翻地覆。
他更不会常常佛徊在生气、担心、欢喜却又严重纠结、失落的失常状态中,满脑子都是她好不好?开不开心?难不难过?是不是又闯祸了?
她唐秋生凭什么在把他的人生搅得一团乱时,又想抽身就走?
什么叫作因为不想变成爷爷那样,所以只想跟一个不相爱的人平平凡凡过完一生就好?
不爱他就不爱他,何必要掰出那样荒谬的理由来哄他?他满脑子又晕又乱又烦,再也没有足够的理智去清晰思考这一切,最后干脆怒气腾腾地往楼上走去。
“霍大哥,你要去哪里?”余容睁大眼睛,急急娇唤道。
“工作!”
随着那一声大吼,就是一记轰然巨响的甩门声。
余容傻傻地坐在沙发上,手上的遥控器也不知道是该转台还是放下。
“今天果然日煞西方,诸事不宜。”她自言自语,悄悄放下遥控器走人,决定改日再战。
当她打开大门,以为会见到一直守在门边的唐秋生,正觉得有点愧疚的时候,却发现门外暮色降临,一片空寂……哪还有人在?
“咦?人呢?”
夜色,自四面八方包围笼罩了下来。
唐秋生身上没有半毛钱,甚至连件厚一点的外套也没有,她只能用走的,试图走回绿川西街的家。
要从追远街走到绿川西街,这当中横跨了大半个市区,可是她别无选择,也没有力气再去想别的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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