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了一声,面露惊恐,“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去找医生!”
白萦玥是急性子的人,容易为了一件事大惊小怪,话才说完便转身就跑,也没想到要自我介绍一番便风风火火地冲到护理站,将正在看病历表的医生往病房拉。
“医生,你快帮他检查大脑,是不是撞到头伤了什么?要不要照个X光或断层扫描?也许哪里受到损伤却没发觉……”一个人没了过去是件可怕的事,等同于之前的人生全百活了“别急别急,说慢点,我会跟你解释他的情况,你不要把我当行李拖。”白袍医生苦笑地求她定慢点,近来少运动,他的骨头都生锈了。
白萦玥羞赧又感到抱歉的微笑,“对不起,医生,我一紧张就会一直说话停不下了嘴,我姐以前也常笑我……”
一提到变了个人似的姐姐,她仿若春阳的暖笑变淡了,眼中浮起一层淡淡的黯影。
“没关系,学会控制情绪就好,下次再急得火烧眉毛时,试着先深吸口气再慢慢吐气,多做几次就不急了。”四十来岁的医生推开病房门,笑容可掬的和伤患打招呼,“杜先生,你觉得怎么样?呼吸顺畅吗?”
“嗯。”杜希尔点了点头。
医生动作熟练的先检查他的伤口,再用小手电筒探照观察瞳孔缩张的现象。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是的。”他放在被子下的大掌悄悄握紧,显然对,无所知的自己感到旁徨愤怒。
“我想你有暂时性失忆的现象,你的这里……”医生指指他的前额,“约有一厘米大小的小血块,我之前就担心会有副作用,现在果然发生了,不过大脑的构造太繁复,基本上我不建议开刀取出,脑下丘会自动吸收淤血,只是需要时间。”
“暂时是指多久?我多快能恢复记忆?”他不喜欢茫然无知的感觉,什么事都不明白,让他只能被动无助的依靠别人,无法掌握事态全局亦让他不安。
“不一定,要看血块吸收的情形,也许三、五天你就能想起自己是谁,也许要多花几个月,但你放心,我们会定期追踪,倒是……”医生看向一旁比伤患还着急的女孩。“他是失忆了,可是你脑子没问题吧?你刚才给我跑得像飞的,是打算那条腿不要了吗?”
医生的责备令男子注意到白萦玥得左脚,他诧异的把视线往上移。
这女人没神经吗?她不痛?看她小腿以下的部分全打石膏,分明是骨折了。
“人家忘了咩!医生的技术好,石膏打得结实,你不提我倒真不记得自己腿断了。”她好脾气的哈哈笑,全无半点娇气。
“其实很痛吧?”看着她微微皱起眉,医生故意点出。
“呃……一点点,一点点痛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待会我开几颗止痛药给你,额头都冒冷汗了还逞强?再有下一回,我就把你另一只腿也打断,两脚一起治疗就不会到处乱跑。”这女孩太不爱惜自己了。
“医生……”她求饶地唤。
“叫医生也没用,不好好休息,等你脚跛了再痛苦失声就来不及了。”
“我得照顾他嘛,他昏睡了一整天呢。”她理直气壮的说道。
医生闻言会心一笑,“这倒是,杜先生你要好好感谢她,听说是她把你从快着火的车子内拖出来,本来只是脚扭伤,因为你的重量加重了伤脚的负荷,她才跌了一跤把脚摔骨折了。”
杜希尔点点头,“我知道。”但他不免讶异,她一个瘦弱的女孩子竟然能拖得动他?
难为情的白萦玥羞红了脸,“是我害你出车祸的,总不能见死不救,虽然有人在追杀我,但你伤势危急,我无法狠下心视若无睹。”
“有人在追杀你?”病房内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提问。
“啊!我说话夸张了。”她勉强微笑掩饰些微的惊慌。“没什么,大概我不小心瞄了人家一眼,人家才找我麻烦。”不敢交浅言深,白萦玥没有说出实话。
事实上,当她被姐姐赶出家门后,车子开到中途司机便说引擎怪怪的,要下车察看,谁知他才一开门就有几个神色奇怪的男人从路旁走出。
司机见状就跑了,留下她一个人在车里,见那些人提着棍棒朝她走来,不知意图,她非常害怕,连行李也来不及拿,开了车门便拔腿就跑,逃命为先。
没想到一行人紧追在后,好几次挥棍差点打中她。雨一直下。她全身发冷,可是仍死命的跑,就怕速度慢了会被后头的人逮住。
而且,她似乎听到其中一个说收了钱就要她的命,留她不得……但自己并未得罪过人,谁会花钱买凶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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