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就跟涂汉明提过何浩然跟涂雅明正在交往的事情,她很庆幸涂汉明眼中除了惊讶之外,态度倒是乐见其成。
「她看不出来是个当家做主的老板娘。」那一身飘逸的打扮倒像是天天吃喝玩乐的嘻皮雅痞。
「那公司也成立没几年啊!不过听说经营得很不错,还打算在高雄成立另一间分公司。」墨美玲忽然非常感慨,「想当初她们母女三个穷到只能一起窝在阳明山上的小房间里,听说还是猪舍改建的那种房子……缺钱也不跟我说……珈珈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倔、太好强了。」
这段过去一直让墨美玲相当自责,她直到麦珈珈几年前需要创业资金前来跟她商量,才知道原来当年那个狠心的男人居然还卷款潜逃。
涂汉明也跟着神情凝重,「那她们什么时候从那里搬走的?」
墨美玲回想了一下,「好像……一直到珈珈大学毕业了才搬走的。」
涂汉明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冷厉,当下只想冲到那个要钱不要命的女人面前狠狠吼她个几句。
他是不是该谢天谢地她并没有遭受到池鱼之殃?
思绪在这里打住,涂汉明焦躁不安的翻身下床,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零钱,打算到路口的超商买包烟。
他拎起自己那只军绿色的行军袋,悄然无声的通过旅社狭隘的走廊,尽管一路淫声荡语不绝于耳,他冷漠肃然的神情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涂汉明踏出那间仅仅点亮一盏桃色灯泡的老式旅社,没多久就买好了烟,站在空无一人、凉风习习的街道上吞云吐雾。
没多久,就有另一个瘾君子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做着同样的事情,涂汉明只瞄了对方瘦弱惨白的长相一眼,就熄了烟蒂,转身走向旅社。
在他快要踏进旅社门口时,身后传来一阵纷乱急促的跑步声,本能的回头一看——
刚刚另一个瘾君子,被当街行抢了!
※※※
麦珈珈身为「家事女神」人力服务事务所的创办人,一向不分酬劳多寡,亲自洽谈各种业务委托,而且要求要在签约之前视察执行业务内容的环境。
刚刚又谈妥另一笔生意的麦珈珈快步离开那间牙科诊所,烦躁不安的反复搓揉着左手腕上的金链子。
下午的一通电话让她转移了注意力,好不容易可以有几个小时忘记在何宅遇见的那个男人,没想到一敲定承接这笔业务的人选之后,大脑就自动浮上他那双诡异难懂的深眸。
麦珈珈对涂汉明的印象其实非常不好。
首先,她没记错的话,他很不负责任的搞失踪长达十年之久,这段期间父母先后过世了,他都维持音讯全无,直到今天,却平空冒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她正好有一个抛妻弃女的混帐老爸,所以她最讨厌这种不告而别的行为,让她的眉毛忍不住像毛毛虫一样抖了又抖。
再来,他这几年显然混得不是很好,要不然也不会穿着斑驳T恤,还有勉强搭得上流行的刷白牛仔裤,正好跟他脸上没刮干净的胡碴相得益彰。
一想到她在半年前买下那栋透天厝时汇进涂雅明账户里上千万的金额,她不得不严重怀疑有人是听到了消息,特地回来分一杯羹!
最最最最重要的是,他让她觉得危险!
自从十年前某个夜晚,她吃了熊心豹子胆,窝藏一个明显走投无路的男人之后,她就痛定思痛,不再忽视来自灵魂深处的警告接近不该接近的人,就算对方全身上下都用黄金打造的也不行。
她不知道涂汉明这几年到底从事什么行业,但是他无形中散发出来的野性,是都市丛林里的芸芸众生难以驾驭的。
麦珈珈正想放弃等公交车的念头,打算改搭出租车时,忽然听见有人打斗的声音,忍不住好奇的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麦珈珈瞪着那个空手搏斗的高大身影,花了几秒钟才说服自己并没有出现幻觉。
那个背着行军袋,只用几个拳头和手肘就轻易制伏两个刺青男的厉害家伙,怎么这么像是涂汉明?!
就在她还没决定要不要上前关切的当下,忽然有个人影掠过眼前。
「谢……谢谢……」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非常需要晒太阳的苍白男子,气喘吁吁的停在其中一个刺青男的旁边,从刺青男的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皮夹,还乘机踹了两名刺青抢匪几下。
这一番骚动引来不少人观望。
涂汉明将这两个当街行抢的现行犯反手剪在背后,让他们正面趴跪在人行道上,动作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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