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逃跑,为什么?”
前面是肯定句,不容她狡辩,后面的疑问句却告诉她,如果她肯狡辩几句,说他误会自己,她从没打算离开,他愿意信。
他的性格矛盾而复杂,即便她也在商场打滚过,却也没办法理解他这种从小到大在心计中打滚、存活下来的人精。
因此,暗示?对不起,她听不懂,也懒得为此费心费力,她选择直来直往。
“我不跑留下来做什么,当小三?侍妾还是通房?对不起,我不是那种能在婚姻中委曲求全的女人,要,就要完整、要全部,不然挥挥手道再见,自在潇洒。”
他懂她要什么了,可他无法抹除自己的过去,更无法为了过去放弃爱情。
“我会把全部的爱情都给你。”
“先生,我是未来女性。”脖子撑得很累,她松手躺回床上,仰看身前的霸道男人。
“不必提醒,我很清楚自己是从哪里把你带回来的。”他的声音很冷、像冻了冰似的。
“未来的女性只能接受一夫一妻。”她直点问题所在。
“你要我把满府的妻妾赶出去?她们先来你后到,不是她们的错,你不可以这样自私。”他怒目相向。
天,换个环境,沟通竟然变成这么困难的事,她终于明白三百年是多么长远的距离。
“我没说她们做错,事实上是我的错,是我没搞清楚你单身与否,就贸贸然跟着你穿越,抱歉,我后悔了,是我做出的决定,我会负责到底,所以先来的留下,后到的离开。”
这样便不自私了吧,她清澈的眼瞳望向他,他看着她的眼睛,心底清明,她不是欲擒故纵而是真心想走。
“你已经回不去了。”
冷然目光转换,眼底冒起熊熊怒火,像要把她吞噬,这是提醒也是恐吓,时光机已经发动,不管她乐不乐意,都得在这个时空活下去。
“我知道,但我不一定要依附你。”她只是陈述,没有丝毫的威胁语气。
可听在胤禟耳里,就是清楚明白的威胁,温柔不知道,他却比谁都明白,自己已经无法离开她,若非如此,他不会在最后时刻决定放弃一切,留在陌生地。
她的话燃起他心中怒涛,额头的青筋跳跃,狠庚目光牢牢地锁住她的脸。
锐利目光似在她脸上划过,丝丝寒意入侵她肌肤,仿佛有无数只冰冷的触手指住她每寸神经,寒气封冻,迫得她无法呼吸,惊怒交加……掌握生杀大权的九爷要杀她?
“是不是非要把你变成我的,你才会明白除了我,你已经没有别的依归?”
日斜月起,暮色渐渐游入屋内,带着悲凉之意的秋风吹过窗子,他的声音沉沉的,似是坠了什么重物,烛火未燃,眼前的他有些模糊,她看不清他的脸,只闻得他压抑的低喘。
她害怕、恐惧,却也倔强,她明白,与愤怒的雄狮对峙无疑是替自己找死,可是骨子里,她还是那个会在电视机前面批评政治的女人。
倏地,一声叹息重重滑落。
“你在网路上花那么多时间,不会不明白一夜情对我们而言并没有太大意义。九爷,你是无法将天底下女人一网打尽的,不是所有女人都愿意为了饱食暖衣的安逸生活,放弃所有。”她语重心长道。
“我从没打算将天底下女人一网打尽,我只要你,温柔,一夜情留不下你,那就多夜情,让你怀上本王的孩子,我会想尽办法,将你拴紧。”
受过文明洗礼的男人就是不同,甜言蜜语出口毫不费劲,只是,他说得再多再好,她已经无法相信。
手被狠狠扼住,她迎上一双蓄满风暴的眸子。
胤禟俯下身,紧紧覆上她,两个人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近到连呼吸都像在抢夺空气,他不能输,输了这场,便将失去温柔,他损失不起,所以即使伤她,也非得赢。
他的唇要贴上那一刻,她偏开头,淡漠道:“请相信我的能力,便是带上几个孩子,我也能闯出一条康庄大道。”
她的话阻下他的冲动,他不懂她的冥顽不灵。
“你自己是单亲孩子,为什么宁可孩子同你一样,也不愿意留下?”
“你待过冷宫,知道女人之间的战争有多可怕,我不会打仗,也不愿意变成那种女人。”
“我不是皇帝,不会有儿子抢龙椅,董鄂氏治家有一套,恶毒的心机手段不曾在王府里发生。”
是吗?她掌心的红印还在呢,这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他都无法察觉了,怎能期待她相信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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