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之前她担心当一个小商人于他而言太委屈,可近几个月下来,看看他一天比一天飞扬、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起劲,他们终于在这里扎了根、安身立命。
“别再想了,天底下没有彻底的委屈,也没有什么身不由己,每个人的宿命皆出于备自的选择,李棠选择尊荣,自当承受尊荣背后该付出的代价,而董鄂氏选择争斗做为一生的宿命,她便会在那样的轮回中碎心。”
“话说得简单,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每每想起那个深夜,他恨不得将董鄂氏千刀万剐。
温柔始终不提起那段,是不愿他回想,可话不说破,一天天积压成了旧病,三不五时跳出来在他心上痛几下,她不舍。
“我已经知道李棠的故事,现在,你来说说我参与的那一段吧。”她贴在他胸口,听着他安定的心跳声。
胤禟见她像小猫那般贴赖过来,心一阵发暖,大手滑进她胸口,贴着那团娇软柔腻。“哪一段?”
“你们演戏,为什么不让我知道?若我心里有底,也不会那样慌。”她压住他的手,不让他进犯。
他微微一笑,吻上她的颈。“便是要教你慌,否则,你拙劣的演技哪能瞒得过董鄂氏的眼睛。”
“怪我?好吧,谁让我当年填的是金融管理不是戏剧系,隔行如隔山,不能要求太多。”
“我就是知道要求也没有用,才会干脆把你、把整个静云轩的里里外外通通瞒上。”
“有件事我始终搞不明白,王妃怎么知道你在茶叶里头下药?”
“我并没有在茶叶里下药,而是在黑香里头加料,如果她肯认真一点,就会在后院找到香灰,然后由太医在里头寻到毒物,没想到她连找都懒得找,随手寻了包茶叶便作数,她从一开始就企图让你入罪,不管你有没有嫌疑。”
“换句话讲,就算一开始你没打算栽赃在我身上,我都逃不过那场委屈?”
“没错。”
“那么看守静云轩的府卫,并没有挨板子?”
“谁说的,那些人遵从我的命令护着你,就碍了董鄂氏的眼,那二十板可没少打,不过他们前脚出王府,我后脚就将他们带走,卖了大宅院,将他们医好、赐下大笔赏银,然后等你们被赶出王府。”
“他们皮粗肉厚的,挨打就算了,可雨枫和雪燕,两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很惨呢。”
“雪燕还好,她有武功,若不是雨枫挨打后发高烧,怎会延误接你的时辰。”
想到那两个恶心男子,胤禟又忍不住咬牙切齿。
他知道董鄂氏手段凶残,却不晓得狠毒至此,李棠甜言蜜语说尽,让她把温柔赶出王府大门了事,在那样的情况下,温柔早已经无法危害到她,她仍然要斩草除根。
最毒妇人心呐,被她那条毒蛇咬上一口,入骨三分。
一剂摧心丸、一碗合欢散,用来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董鄂氏还真是大手笔,她不只要温柔的命,还要她身败名裂,在死前受尽污辱,这样的女人……夫妻多少年了,他竟认为她端庄婉顺、大度有容?
他过去对侍妾们太不上心,若非他在意温柔,担心善妒的侍妾对温柔动手,找人暗地盯着,怎会揪出董鄂氏这个妒妇?认真回想,过去那些死的、冤的,哪个不是他多疼惜几分的?
难怪温柔老是说,女人的战争和男人的一样残忍,只不过男人用明枪女人用暗计,让人防不胜防。
“还好,雨过天青,现在日子好过、能睡个安稳觉了。”她伸伸懒腰。
“你哪天没睡过安稳觉?我以为睡觉是你的主业。”
温柔叹气,没错,最近是嗜睡了些,可怨不得她,听说怀孕初期的女人都是爱睡的,她摸摸自己还不明显的肚子,笑问:“你猜,是男是女?”
“是男是女都不打紧,重要的是,他是我的孩子。”胤禟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带点酸,温柔知道,又触动他某条神经了。
他离开王府,不代表王府里面没有他的眼线,也许是因为放不下,也许是因为舍不得自己留下的骨血,那些隐身在暗处的眼线,探到不少李棠的状况,也探来不少私密事件。
比方他的侍妾们,并不是每个都对他一心一意,比方他最疼爱的三阿哥……不是他的骨血……
这点,相当伤害男人自尊,尤其是高傲如天般的男子。
拉开笑脸,温柔对他咬牙做鬼脸。“你的孩子?错!他是我的,哪天你对我不好,我就带他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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