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我不知道出国后会碰到什么状况,不确定能不能适应那个环境,那个陌生的国度对我而言,充满着太多的不确定性,但我可以确定的是——我们的友情不会改变;你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这也不会改变;我们要一起成长的诺言,不会变,你是依依、我是不舍这点,永远不会变。”
他讲得那样斩钉截铁,几个句子就把她的不确定感踢到九霄云外,让她对他们之间再度充满安全感。
这样的人格特质啊,哪个女生不会轻易被吸引?
她和不舍的特质不一样,她无法确定不改变,于是试着推翻他的斩钉截铁。
她说:“友情是天天腻在一起才会发生的,等我们分开得远一点、久一点,就会淡掉。”
“乱说,你做过实验吗?你有个很要好、很知心的朋友,因为距离就淡了感觉吗?”他出声辩驳。
“我们对国小、国中的同学都已经淡忘。”她举出例证。
“那是因为我们国小、国中的同学当中,没有人像我们这样的交情。”
这点,刘若依无法否认。她从来没有一个朋友像他这样,让她想时刻见面,让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见她无言,他更咄咄逼人。
“所以喽,对于没有科学印证的事,别乱讲。夫妻小别胜新婚,那朋友小别,感情只会更浓烈,因我们处在不一样的地方、碰到不一样的人,我们会有更多的话题可以聊。现在不是中古世纪,有电脑、有手机、有视讯,有太多的方法可以维系感情,我们之间的情感绝对不会淡掉。”他再度斩钉截铁。
他说服她了,她只能点点头、回答他,“好吧,我们可以试试谁的理论比较正确。”
“不必试,我知道结果!”结果就是他们之间,只会延续不会断绝。
她笑笑,真希望自己也能有他这样的信心。
“依依,毕业典礼之前,我们去垦T旅行吧。”
“为什么?”
“我想拍很多照片,到了美国,要是有金发波霸想追求我,那我就把照片拿出来,告诉她,我喜欢的是这一型。”
“到美国还想拿我当挡箭牌?你还真是会利用朋友哦。”
“当然,朋友不拿来利用的话,难道要拿来当摆设?”
“厚,卢不舍,你居然一直在利用我?”
接下来,就是言不及义的屁话了。就像过去五年一样,这种话的存在意义并不大,但可以让两个人都开心、愉快、轻松,然后当他们笑累了就背靠背,感受两颗靠得很近的心,再然后,看着天边星月,享受片刻宁静……
“依依。”他搂住她的肩。
“怎样?”她习惯性地靠上他的怀抱。
“记不记得我们那个约定?”
“哪个约定。”他们之间的约定有很多,多到无法胜数。
“关于刺刺那个。”
“谁把刺刺照顾死,谁就得为对方种出一整个花园?”她问。
“对,等我回来,不管刺刺有没有投奔它的祖宗,我都会为你种出一整个花园来。”
刘若依点头。“一言为定。”
卢歙握住她的手。“一言为定。”
月光照在刺刺肥厚的肉叶上,在地板拉出一道黑影。她用手指在地板描绘着刺刺的形状,在心底对自己发誓,等不舍回来,刺刺会长得比黑影还高。等我回来,如果你身边还没有一个称头的男朋友,我们就交往吧。
从垦丁回来,这句话像把钥匙,打开了两人之间那许多说不清楚、表达不明的情绪。
原本睁眼说瞎话的感情不再被否定,对于爱情,两个人都承认了一咪咪。
可是那个一咪咪,就像在装满米粒的塑胶袋底部挖出小洞般,刷、刷、刷……袋子里的米争先恐后跑了出来。
无预警的,被两人反对到不行的爱情,瞬间轰然,淹没了依依不舍。
他们忘记以前的信誓旦旦,忘记变成恋人后,未来将危险多舛,他们快乐着、喜悦着,放纵爱情像春天的野草,茂盛繁衍。
本就常泡在一起的两人变得更亲密了,他们如影随形,每个可以看到刘若依的地方,视线延伸十五度,必然会找到卢歙。
他已经有了学校可念,却还是陪着她准备联考,陪她读书、帮她抓考题、给她泡乌龙茶、洗水果,他在她烦得张牙舞爪的时候,送上抒解情绪的笑话。
那个依依和不舍是班对的谣言,又被拿出来热烈广传,只不过这回,两人都不再辩解。
记得那天从垦丁回来的火车上,卢歙说:“依依,你喜欢男生送你鲜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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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歙
刘若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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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