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的老房子常有穿凿附会的灵异传闻,一个传开,接着又是一个,于是成为大人拿来吓小孩的鬼故事。
“如果我住的是鬼屋,你怎么敢到我家来偷柿子,不怕被鬼捉走吗?”想吓唬她,门都没有。
站在树下的小女孩仰着头,手里抱着会眨眼睛的金发洋娃娃,一副少年老成的倨傲模样。
“我……我不怕鬼……我长大了,胡奶奶很疼我,不会吓我。”他很小的时候常有甜甜的柿饼吃,胡奶奶每回做了甜柿饼都不会忘记给他。
秋天是柿子大丰收的季节,结实累累的柿子树满布灿烂的金黄色,熟柿香气飘散在空气中,引来鸟雀的啄食和路人的驻足。
“可惜你说的胡奶奶不在了,我爸爸已经买下这个房子,你现在是犯下偷窃罪的现行犯,你是小偷。”小女孩义正词严,一点也不含糊。
树上的男孩一听,立即苦着一张脸。“我不晓得房子易主了嘛!你就当作没看见,放过我一回,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摘你家的柿子。”
小女孩低头思忖了一会,蓦地大眼绽出光亮。“你要我不报警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她咯咯低笑,小小年纪却有超龄的慧黠眼神。“我要你当我的奴隶,从明天开始要来送我去学校,放学后再接我回家。”
“什么”他……他成了奴隶?
“记住,我是甜心小学三年乙班的杜希樱,你要敢不来,我就让所有人知道你是贼。”
“啊!”少年一脸错愕,不敢相信自己竟被一个小他四岁的小女生威胁。
不过,这只是开始,在往后的十数年间,夏桐月的日子是完全的灰白,悲惨到他觉得自己遭到诅咒,前途未亮先黯淡。
因为,小女孩会长大,由甜美的小恶魔进化成威风八面的邪恶魔女,掌控他的一生。台北市区,一栋外墙贴着水蓝色瓷砖的建筑物,楼高七层。
悬挂的大招牌上写着—邢幻天律师事务所。
不过老板是邢幻天律师,不表示什么都他说了算,底下还有不少小股东,和合伙分红利的律师伙伴,身为独子的他刚好继承退休父亲的事业,才以大股东身分挂名为大老板。
而他也算一帆风顺,从小成绩优异,考上一流学府,高分毕业后因为持有绿卡不用当兵,直接进入父亲的事务所磨练,接手他广大的人脉,拓展出极亮眼的事业版图。
功成身退的老律师放下手中的棒子交由唯一的独子继承。
公司教育训练采学长姊制,由学长、学姊们带领一群刚踏出校门的小菜鸟,让他们学会服从,遵守他订下的规定。
所以,在事务所工作的人大都出自同一所学校,甚至是同一科系,除了少部分行政人员外,大多数具有律师资格的同仁皆是校友,职场伦理好得无须管理,学弟妹对学长姊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莫敢不敬。
但是,树大难免有枯枝,邢大律师唯一的头痛人物是—
“你要颓废到什么时候,好歹给我个期限,不要死水一摊的瘫成死人,让我手痛、脚痛、牙痛兼心痛,你知道白花花的钞票从眼前经过却不能伸手拦下它,是何等悲愤的心情吗?”
貌似潘安……呃,貌似小白脸,还是不妥,姑且说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犹如花蝴蝶般桃花满天飞的无敌美形男,正蹙着眉,一脸痛心疾首。
身为堂堂六尺男儿,邢幻天却有张比女人还美的脸孔,由于混有荷兰血统,因此五官立体,轮廓深邃,揉合欧美人的出色容貌及东方人的神秘感和细致,他俊美得宛如希腊神只。
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内,他最大的嗜好是搜集萌系少女公仔,幻想有一天能成为萌女王国的君王。
而他最大的困扰就是来自眼前这位披头散发的绝世腐女,她的存在是他人生一大考验,让他明白何谓苦其心志、何谓动心忍性,从走路有风的天之骄子沦为看员工脸色的老板。
“吵,滚一边去。”略带沙哑的女音毫不客气,挥手赶起扰人的蚊子。
“杜小姐,杜大律师,请你记着我还是老板,这间律师事务所就数我最大,只有我能叫人滚蛋,没人可以这样对我。”太久没显显大老板的威风了,底下的人都忘了谁是老大。
“喔!年终了吗?记得把我身为小股东的分红和员工年终奖金汇入我户头,谢谢。”现在是她的冬眠期,熊必须储存足够的能量才能度过严酷冬季。
声音从最角落一张不怎么起眼的办公桌后传出来,视线稍微一压低,就可以见到一张大约桌子的一半高度,完全符合人体工学,由专人打造的手工缇花绒布贵妃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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