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爱(上)(40)

2025-03-01 评论


可是我叫杰克。

你不叫杰克,你不记得了,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他们就会给你一个新的名字,不要回应杰克这个名字,他们要你做什么,你就去做,这样就不会挨打了,你懂吗?

他不懂,但他点了点头,然后悄声说。

我想回家……

大男孩看着他,一瞬间露出了悲伤的表情,然后硬挤出微笑,干哑的道。

想回家,你就要忍耐。还有,不要哭,他们喜欢看人哭,所以不要哭,这样会结束的快一点。

远处传来脚步声,大男孩浑身一颤,匆匆将他手中空掉的肉汤碗抢过来,拿肮脏的棉被盖住,站了起来。

高大黑暗的身影提着一盏灯,走进铁栏杆里,粗声问。

你在做什么?

没有,没做什么,我只是进来看他死了没。

他死了吗?

没有。

那可怕的怪物哼了一声,一边解着裤头朝他走来,即便有先得到警告,他依然忍不住惊恐的往后缩爬,泪水更是几近夺眶。

大男孩见状,鼓起勇气挡住了那黑色的怪物。

他太小了,还受了伤,也许再过两天。

黑色的怪物眯着眼,然后抓住了那大男孩细瘦的肩膀,将他拖出栏杆外,转到转角之后。

那盏灯的灯光摇晃着,将这地底的世界照得更恐怖吓人,他看不见大男孩和怪物了,但他能看见那映照在墙上的光彩,听得见那痛苦又可怕的声音。

不要。不要。

想回家,你就要忍耐。

大男孩的警告,在耳中响起,他惊恐的缩在角落,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吓得完全不能动弹。

不要哭,这样会结束的快一点。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捂着耳朵前后摇晃着。

他会忍耐,会忍耐,然后他就可以回家了,一定可以回家的。

这是梦、只是梦、只是梦、只是梦、只是梦、只是梦、只是梦、只是梦——男人从噩梦中猛然惊醒,才发现那是梦。

身旁的女人依然熟睡着,没有被他惊扰。

胸中的心,在深夜中跳得飞快,他浑身都是冷汗,背却是热的、烫的,隐隐作痛。

那让人羞愧作呕的景象,似如在眼前。

发冷的臭汗满布全身上下,宛如那时一般。

恶夜里,一切都显得如此肮脏污秽,只有身旁的女人带着沁入心头的幽香,他想将她拥入怀中,却害怕玷污弄脏了她。

他很脏,污秽又肮脏。

他不想这样拥抱她,不想带着那样恶臭的汗水拥抱她。

悄无声息的,他下了床,替她拉好了毯子,走进浴室里,站到莲蓬头下,打开水龙头,让热烫的水冲刷战栗不止的身躯,直到那些污浊的臭汗和旧日残留的触感全被洗净,冲刷离开他的身体。

三天了,白天夜晚交替着,他不让自己思考不确定的未来,只沉浸把握和她在一起的日子。

成年之后,除了汤姆,他从来不曾和谁相处那么久过,他以为他很快就会觉得不自在,希望能独处,或是她会很快就厌倦了他,可是那情况未曾发生。

他总是想和她在一起,想看着她,想触碰她,想亲吻她,想完完全全的拥有她。他无时不刻都宛如上瘾的青少年,完全无法控制,不能节制。

这几天,大部分的时间,他和她几乎一直待在床上,他却依然觉得要不够她。

站在莲蓬头下,他思索着。

或许,这一切只是因为她永远都不可能真正属于他,才会让他如此渴望,他这辈子总是渴望得不到的东西。

家人、朋友、恋人……

如她一般的女子。

他关掉水龙头,抹去一脸的水,跨出了浴缸。

朦胧的镜子里,映照出他强壮的身体,他看着那不清楚的形影,缓缓抬起手,抹去镜上的水气。

镜子里的男人很强壮,看起来很正常。

但他知道不是。

有时候,在某些时候,他觉得自己只是报着一张人皮的野兽,而在人皮之下的那头兽,只能挣扎的生存下去。

背上的旧伤,在一瞬间似乎又隐隐热了起来,无端抽痛。

他在镜子前转过身,清楚知道镜子上会映出什么。

他没有回头看,只是擦干身体,套上衣裤遮住它们,他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不需要更多的提醒。

当他从浴室里出来时,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十分轻快规律,甚至像种旋律,当他循声而去,只看见她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站在厨房的料理台前,磨着她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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