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望着她。
「原来是风流鬼。」她眉一挑,轻蔑地看着他。「天底下乌鸦一般黑,活的死的都一样。」她哼一声,周身渐涌红雾,她旋身飞起,身子虚浮半空中,看了眼地面上那被野狼撕咬得尸肉模糊的男子。
「既然你想同他作伴,我就成全你!」尾音散在掌风中。她双掌不断进攻,朝着钟靖招呼过去,他却是偏首、侧身,一掌一掌地避了开来,见自己占不了上风,她拔剑对付。
「月华,够了,到此便好,莫再寻仇。」他下颚一收,宽袖一挥便挥开那直往他身上劈来的长剑;长剑落地,他反手一握,掌心包住她手腕。「你同我走。」
「同你走?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明目张胆地诱骗女子,当真无耻!」怒斥一声,振臂甩开他,她施法让地面上的长剑回到手中,唰唰地在他身侧带出气流。
「月华,莫再执迷不悟。」他语声压抑着悲痛,仅只避开那不断逼近的剑尖。
「在那里!道长,就是她!就是她杀了我们一票兄弟……」山径那一端出现两道身影。见着了地上那残破、勉强还能瞧见半张脸孔的尸身,其中高大黝黑的大汉「咚咚」两声跪地嚎哭。「阿丁!呜……你怎么死得这么惨!是那个女鬼对不对……道、道长……求你收了她……」
好几个兄弟惨死这山林间,他们几个活下来的已有防备,才去找了位道行颇深的道士前来抓鬼,想不到还是晚了一步。
她施法现形,一般人家都能见着她,可钟靖并未现形,那两道身影不知他的存在,只能看见她。
「哪来的恶鬼,居然在此作乱扰民,待本山人将你拿下!」一身明黄色宽袖道袍、头戴九梁巾的道士举着长剑,剑尖直指红衣女子。
她转过脸容,森然望着那道士,哼了一声。「招摇撞骗的神棍。」
「啥、啥神棍?」道士被这么一哼,不甘示弱地掏出黄色符纸,两指一并,指端生火,他燃了符纸,口中催动咒语:「三元满体,八神作疆,逆吾者死,敢有卫当,黄老律令,急离远方,北神统录,未断不祥,急急如律令!」指末抹过剑身,泛出金光,他跃起身子,快剑砍去。「恶鬼,今日非要收了你!」
红色身影一移,挥着长剑挡开几招,一个稍有迟疑,长袖被划破一个口。她挑眉冷笑着说:「还真有点样子呢!」话落,她提气,衣衫鼓满风,冷眼一瞪,甩袖缠上那伏在同伴尸身旁呜呜哭着的大汉。
「呃……」大汉喉头一紧,瞪大眼珠子,他两掌捣着脖子,痛苦让他满脸通红。「道、道……道长……救……救我……」
她一只袖紧缠着大汉粗脖,冷眼看着那大汉挣扎模样。
道士见状,举起长剑就要劈断那长袖,她身形瞬间一拔,纵身而上,轻荡在半空中,那依然被她束着粗颈的大汉亦是拔高,被吊在半空中,喉管几欲断裂。他沙哑着音嗓,叫不出来。
「月华,放了他。」钟靖气一提,出现在她身侧。
「我不是月华!等我收拾完这两个,再同你玩玩!」她看也不看他,吊着那大汉,另一握剑的手频频往那道士身上砍去。她吊着一个,打着另一个,俨然谁也不放过的打算。那道士剑出得愈快,她身上红色气息更浓,招式更狠。
眼看那吊在那半空中的大汉就要断了气,钟靖喝道:「月华!放了他们!」
她不听不看他,双目通红,满心都是报复。她要杀尽天底下犯了奸淫心的男子,谁来阻挠都没用!她怨心起,仇恨气息愈浓厚。
右臂突然感到一松,她低眼,不知什么东西断了她长袖,那大汉被清俊男子施了法,身子缓缓落地,她瞪住男子。「多事!」随即剑尖朝着躺在地面上那大汉的心口,俯冲而下。
未料她有此举动,钟靖欲救人,她却在这时松剑,足尖一踢剑柄,剑尖直没大汉心口,他惨叫一声,鲜血直溅,再无气息。
「你——」瞪着脚下那凸着眼、死不暝目的大汉,他满心冷凉,眼布悲痛。出手如此狠厉,若非他亲眼目睹,他如何能信她已变得如此残忍?若再让她这样下去,又会伤及多少性命?
她不管不顾他,转而攻向那道士。「臭道士,你也一样!江湖术士一个,靠的不就是骗字吗!」长袖一甩,卷了他手中长剑一抛,铿锵落地,她袖布又咻咻两声紧缠住那道士脖颈,如同适才对付大汉那般。
「月华,莫再伤人!」一声微哑的低喊,仍未能唤回她心志。
道士眼见剑落地,又被束住脖颈,挣扎着,两腿踢蹬,正当那一口气喘不过来时,他瞧见一抹银光,随即脖颈一松,他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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