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得不错嘛,很有天分哦!”他摸摸她的头,不是为了鼓励她才这么说,而是衷心认为她有这方面的才华。她的线条虽然扭曲,用色和构图却非常大胆,最重要的是很有艺术性,可以将她的想法直接表达给观众。
“真的吗?!”霍思暖闻言喜出望外。
“真的。”感动观众是迈向艺术家之路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她已经成功跨出去。
“可是,我爸爸说我一点艺术天分也没有。”被人赞美虽高兴,然而霍思暖还是无法肯定自己。
“相信我,我比你爸爸更懂得艺术,我说你有,你就有。”欧阳性德肯定地点头,不容许外行人挑战他的眼光。
“好吧,暂时相信你。”霍思暖开心地把蜡笔还给欧阳性德,他摇头。
“送给你。”他微笑。“希望你能用这盒蜡笔,画出更好的作品。”
“你要把这盒蜡笔送给我?”霍思暖睁大眼睛看着欧阳性德。
“如果你持续在绘画这条路上走下去,说不定我们以后会相遇哦!”他回道。
欧阳性德又说了她听不懂的话,虽然用字不是很深,但组合起来就是难以理解。
正当霍思暖想进一步追问欧阳性德这话什么意思的时候,她爸爸突然在阳台外大呼小叫,四处找孩子。
“我爸爸在叫我了。”霍思暖快速从地上爬起来,跟他说再见。“我要回去我爸爸身边了,掰掰。”
“掰掰。”欧阳性德跟她挥挥手,笑得跟阳光一样灿烂,霍思暖转身跑了两步,又回头。
“这盒蜡笔真的可以给我吗?”她扬扬手中的蜡笔,迟疑地问。
“真的可以。”欧阳性德的笑容依旧灿烂,霍思暖才发现自己把他画得太丑了,下次要把他画得好看一点。
“谢谢,我会好好珍惜这盒蜡笔。”她礼貌地道谢。
“你叫什么名字?”他喜欢她的表情,充满生命力。
“霍思暖。”她说。
“可以写给我看吗?”他把素描簿递给她,霍思暖拿出黑色的蜡笔,在欧阳性德的画像右下方写上自己的姓名。
“哇,你还会落款呢!”欧阳性德看着她的签名露齿一笑,霍思暖完全不懂他在笑什么。
“什么是落款?”为什么他说的话都那么难懂,好像在猜谜。
“落款就是在自己的画上签名,你不是在这画的右下角签上你的大名了吗?”他解释。
真的耶!她真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好好玩。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她下次还要找他玩。
“我叫——”
“思暖!你在哪里?霍思暖!”
欧阳性德好不容易逮到表露身分的机会,霍思暖的父亲却硬生生地打断他,让他好无奈。
“我要走了,掰掰!”霍思暖也不管他回话了没有,一心想回家。
欧阳性德笑了笑,跟她的背影说再见。
结果她只留给他一个空盘子,和一张歪七扭八的画像。
原来在她的眼里,自己就长得这副德行啊!
看着素描簿上的自己,欧阳性德不禁又笑了,将“霍思暖”这个名字深深烙进心底。二十年后
啊,无聊!
用力伸了个懒腰,霍思暖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拿起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盘子里面的炒蛋,玩了老半天才将炒蛋送进嘴里。
今天该画什么才好呢?
她一面吃早餐一面想。
画静物?画风景?还是干脆什么都不画到温室去种花种草,反正她也没动笔的心情。
距离她开个展的时间就快到了,她实在没有懒散的本钱,但她就是提不起劲作画,想想还真糟糕。
再次打一个大大的呵欠,霍思暖考虑睡回笼觉,也好过坐在餐厅里面发呆。
正当她这么想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听见她父亲大声嚷嚷。
“思暖、思暖!”霍光明手拿着报纸冲进餐厅。“你看,你得奖的消息刊登在报上,评审还夸奖你对艺术的眼光敏锐、非常有天分,是国内画坛的明日之星!”
霍光明兴奋得要命,霍思暖都不知道他在兴奋什么,又不是他得奖。
她接过父亲递来的报纸,仔细看了评论,皆是一片赞美之声,怎么看怎么恶心。
她轻轻地放下报纸,继续吃她的早餐。人在走运的时候,明明一幅不怎么样的画都能获得好评,如果不是她的经纪人趁着她出国期间,径自把她的画送去参加比赛,那么差劲的画作,她才不想展示给人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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