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三十分钟后,正在房间整理行李的安本橙听见敲门声,她放下手里的衬衫,走去开门,外头是已洗好澡换上黑缎睡衣的欧石楠。
「帮我按摩。」他将手里的苦橙花精油塞进她手里,接着转身离开。
她该跟上吗?望着翩然离去的背影,安本橙心里突生一丝犹豫。
「你还站在那做什么?」走进房门才发现安本橙动也不动,欧石楠不禁蹙起浓眉催促。虽说他平常耐性不多,但还不至于像今天—样烦躁,全都是因为头痛。
每天晚上差不多都这样,累积了整天的疲倦会在他步出办公室时一下涌上,他得耗费许多精力去控制,才不至于被疼痛淹没。以往,欧石楠习惯以吞服安眠药做为抵抗,可最近他发现,一颗半的安眠药量已失去效用,睡不到三、四个小时,便又乍然惊醒。
「噢。」安本橙像小媳妇似的急急奔去,心里直嘟囔。他也太过惜言如金,忽然间丢下一句话便转身走,走的方向又是他先前警告不得进入的「禁区」,她怎么会知道他希望她跟上!
走进欧石楠房间,安本橙再度被里头冷清的气息击倒,她暗抽了口气。
半壁原文专书排排堆列在黑木料书柜上,书柜前方是一张偌大黑色木桌,上头电脑、传真机,印表机等等东西一应俱全。书柜旁边是一只白金制的大型保险箱,然后就没了。这是房间左半边的所有摆设。而右半边,是一盏黑色立地灯,一张铺着灰色床单的双人大床、灰色枕头套、灰色棉织薄被,然后也没了。
安本橙目光移上欧石楠背影,他正背对她平躺在床上。
「快帮我按摩吧,头很痛。」
他声音里的痛楚像只手扭痛安本橙心房。
「好。」安本橙先是应了一声,又突然停下脚步。「你等等,给我五分钟,我马上回来。」
话说完安本橙急忙奔出欧石楠卧房,回到自己房间,拎着从家里带来的花草茶包跟精油蜡烛来到厨房。厨房热水瓶有水,她丢了一包洋甘菊茶包冲开之后,便端着茶杯跟蜡烛回到欧石楠房间。
点燃蜡烛,一股淡淡柔美的苦橙花香气立刻温软了冷肃的卧房气氛,安本橙端着茶杯来到欧石楠床边,他蹙眉盯着她看。
「搞这些东西……」干什么呢!他要她按摩,她就乖乖按摩,不就皆大欢喜?
「这些东西很重要,一定要喝。」安本橙眼里流露出少有的坚持,而且是坚若磐石般的确定。
欧石楠黝黑眼瞳和她互望了几秒,竟然,顺从了。他坐起来乖乖将茶喝了一半,才又躺回床上。
安本橙微笑地旋开苦橙花精油瓶,倒了一点在手心轻轻搓揉之俊,她站到床头,开始按摩欧石楠额头两侧。
当她手指再次触上他额头,欧石楠不由得发出一阵舒坦的低吟。
真的好棒,这双手,简直具有魔力……
她的手指就像把齿缝极大的梳子,三两下便把纠结在一起的神经结匀开。额头、下颚,然后是脖子。当她手指移到颈背上,被睡衣领口挡住时,不待她开口,欧石楠便自动将扣子解开,让她手指顺利滑进衣领。
一阵轻轻地喘息在他头颈上方传来,侧头闭眼享受的欧石楠微睁开眼眸,一张认真的美颜映入眼底。瞧她按摩按得多认真,布在她额上的细小汗珠,和胀得粉红嫣嫣的俏睑即可证明。觑着她专注神情,一股淡淡的暖意,蓦地涌上欧石楠心房。
几乎可以说,他从来没享受过这种温情。的确,他是很有钱,长相俊秀的他不乏女人追求,但那全是假象。他英朗的身影时常出现在报章杂志上——手臂挽着某某美女,时常出席五光十色的名流宴会,是,那些都是他,但又不完全是他。
他出席的每一个社交场合,跟美人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为他的企业做公关,鲜少是为了他个人喜好而做。至于时常会跟他名字连在一起的名模女星——她们要的不过是出名,双方各取所需,因为他得维持媒体对他所投资事业的注意力。
从很久之前欧石楠便晓得,只要创造一个镁光灯跟记者不停出现的地方,美人就会和商机一样,源源不绝的涌进。虽然那些会对着镜头摆出最完美笑靥的美人们,会偶尔像想起他似的缠着他不放,但其主要目的,两人都心知肚明,全是为了见报、为了提高知名度。
这是第一次,有个人真真正正地把他当成个「人」看,他不再是背负著『欧氏创投」的董事长,身价数亿的钻石金龟、生得一张俊美容颜的青年才俊,他只是「欧石楠」,一个正深受头痛与背痛折磨,孤单寂寞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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