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
低咒声立起,手滑的风间旭二一头撞上油漆未干的横杆,红、绿、蓝在他身上挑染出缤纷色彩。
哄笑声再次穿透云霄,栖息于枝桠的鸟儿低头探望,不知这些奇怪的人类到底在笑什么,一整天笑声不断,好像非常开心的样子。
“园长先生,你要是刺激太大,直言无妨,我禁得起打击。”忍住、忍住,千万不要笑得太张狂,免得园长先生会害羞。
“我……”他说了一个“我”字就没下文,伸手拿掉盖在头上的桶子。
屋漏偏逢连夜雨说得正是风间旭二目前的写照,先是撞上未干的油漆多了三条横线,这下整桶油漆又当头淋上,能不说凄惨吗?
“啊!抱……抱歉,没拿稳,桶子太重了,我有……惧高症……”天呀!她会不会被打死闭上眼睛祷告的许青芳双手颤抖得厉害。
“下来。”他冷冷的一喊。
他叫他下去,该不会……“园长大人,我真的不是有意,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没大脑的我计较,我有唐氏症、大脑萎缩、肢体障碍,心脏好像也有点毛病……”和废人没两样。
“我叫你下来,别让我说第三遍。”他的声音更冷,像是蒙上一层冰霜。
她头摇得如波浪鼓,意志坚强。“不下去、不下去,杀人是犯法的,你要悬崖勒马,勿犯下错事,人生还很美好,不要想不开。”
“你……”她到底在说什么鬼话,他几时要杀她?
“青芳同学,你可不可以别再搞笑了,他叫你下来是他要上去,谁叫你说你有惧高症。”不行了,肚子好痛。
捧腹大笑的唐弄曙顾不得柔弱形象会破功,蹲在地上笑得起不了身,还不时拍打身边男人的大腿,免得笑呛了气。
明明是一番好意,可是没人感受得到,一张冷到不行的臭脸叫所有人吓软了脚,她不知该嘲笑好友们恶人没胆,还是园长先生“扮相好”,什么事也不做就吓得众人倒退三步。
园长……实在太好笑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口中的“店”居然是一所幼稚园,而且还是人人退避三舍的“恐怖幼稚园”。
见到恐怖招牌园长本人后,她才明白为何有此一说,他本身就是“内有恶犬”,要找几个看到他没脸色发白的人还真是有点困难。
“呃,是这样吗?”原来是她误解了。
许青芳战战兢兢地爬下铝梯,小心翼翼地退开,尽管避免和恐怖先生相距太近,但她畏畏缩缩的动作实在太明显,让唐弄曙好不容易止住的笑声又轻扬。
“许同学,请相信园长先生没有恶意,他杀人是有挑对象的,你再吃胖十公斤他也许会考虑下手。”当猪来宰。
“唐……唐同学,请不要随便开玩笑,我、不、杀、人——”风间旭二说得咬牙切齿,爬上铝梯开始漆起墙角。
他浑身湿答答的,油漆味弥漫,他现在应该做的是用松香油洗澡,洗去一身黏稠稠的漆料,而不是站在这里任人取笑。
“是、是、是,你很久没杀人了,我了解,这个秘密我会替你保守。”一说完,她又笑了,笑得前俯后仰。
每个人都怕他,唯独她毫无惧意,还把他当成笑话看待。我漆,我漆,我漆漆漆……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笑了?”好像他非常可笑似,一点也不吓人。
“我?!我停不下来嘛!人家下雨滴的是……呵……雨滴,你滴的是油……油漆……你不难过吗?”她光看就觉得不舒服,他不可能没感觉。
“一点也不。”风间旭二语气很僵。
“真的?”他看起来不像很愉快。
“当然是……假的。”两排牙上下磨了一下,他飞快地抹好高处的粉红漆,冷沉地爬下梯子。
唐弄曙点着头,“我想也是,换成是我,大概非尖叫不可。”
“你是女孩子。”天生胆小。
“园长先生,你很冷静喔!你要不要出来选镇长?我帮你助选。”保证他高票当选。
他表情一沉的放下油漆刷,浑身散发冷冽气息地走到她面前。“不要。”
“啊!”捂着胸,她当真吓了一大跳。
难怪许青芳、关月荷姊弟会自动离他远远的,他往右走一步,他们就跟着往右移两步,他一抬手,三人便举起手捂头、蹲低,随时保持警戒,原来那股不怒而威的压迫感是与生俱来。
要不是从小见惯了姑姑三教九流的朋友,什么通缉在案的大流氓、赌场大亨、政贵显要见惯不怪,她真要被他慑人的气势压倒,一样没用的双脚直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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