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停下来。
她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她已向他昭告,她要过新的生活。
按理,他不可能再有愧疚;按理,他该心安理得的放手。
可为什么他咬牙走了,居然又停下来了?
为什么?
看着后视镜里慢慢低头走来的女人,他眉心的皱折渐渐聚到散不开。
为什么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自己居然会那么愤怒,像是看到不忠诚的妻,而她,已经不是了,不是吗?
不是了……这三个字像化不开的盐,蚀着他的心。
唐恬欣低头走路,满脑子是理不出的愁丝,低垂的视线里突然多出一双皮鞋,疑惑的抬头,那双忘不掉的眼便出现在眼前。
「下雨了。」
望着她满眼的困惑,纪凌云说着与心情完全无关的话。
她抬头,雨丝渐大,可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双看着他流露悲伤的眼睛,变成了此刻的了无波动?纪凌云阴沉着脸。
「我不喜欢他。」
望着他眼底的不甘和挣扎,唐恬欣一怔,幽幽皱眉。
「交什么朋友是我的事。」
她不知道他是否还在误会她和秦朗的关系,可凭现在的他们,她认为自己没有对他解释的义务。
她的态度让他生气,呼吸微微急促,他拉起她的手,一手拉开车门,便要将她往车里塞。
唐恬欣先是一惊,随即反射性的巴住车门瞪着他,「你要干什么?!」
「上车!」
雨丝沾在她凌乱的发丝上,渐渐汇成雨滴滑落,纪凌云盯着那滴雨水,表情凝重。
「不!」
弄清楚他的意图,除了惊讶,她更多的是恼怒。他凭什么命令她跟他走,以前不用他说她也会,可现在不会了,她已经和他离婚了。
思及此,唐恬欣奋力推开他的手,甩上车门大步向反方向跑去,可没跑出两步,腰腹便多出一双铁臂将她硬生生拦住,双脚在下一秒脱离地面,整个人被拦腰抱起扛在肩上,她气愤的忍不住尖叫。
「纪凌云你干什么!放开我!」
抱着拚命挣扎的她,纪凌云丝毫不为所动的大步走到车旁,将她像塞面团一样塞进车里,关门,按下遥控器的中控锁。
脑门充血的感觉还没消除,看到他居然把她锁在车里,唐恬欣先是一呆,随即拚命拍打车门,对着半开的车窗,瞪着外头的他大叫。
「你到底想干什么?快放我下车!你忘了我们现在已经不再是夫妻,我有权告你绑架!」
「需要律师吗?我介绍给妳。」
「你!」
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瞪着他缓缓上扬的嘴角,眉心渐渐聚拢,盯着他益发黑亮的瞳,半晌她道:「我错了。」
「什么?」纪凌云扬眉。
「我看错你了!你不是我以为的那个成熟稳重有担当,拿得起放得下的纪凌云,你根本就是一个出尔反尔的大无赖!」
纪凌云先是愣了一秒,随即噗哧笑开,最后索性趴在车窗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唐恬欣呆呆的看他笑得前俯后仰,而不是骂她或把她扔下车,一颗心顿时没了底,随即忍不住伸手覆上他的额头。
笑到几乎无力的纪凌云,因为额头上突然多出的一丝冰凉而顿住笑意,对上她的眼睛。
「没发烧,难道──你中邪了?」
从离婚到现在,他的所作所为让她匪夷所思,让她觉得他根本就像变了一个人,他应该是冷静睿智的企业领导人,而非此刻为了儿女情长和她这个过气的前妻僵持在马路边,笑得乱没形象的男人!
没有发烧,难道他中了邪?
「噗……哈哈哈哈……」
刚才止住的笑,再一次毫无节制的爆发,一边笑,他边伸手抓下额头上的小手,紧紧握在手心,用了许多力气忍住笑意,盯着她满是诧异的眼睛,轻吁一口气,缓缓道:「没有发烧,更没有中邪,只是我突然发现除了工作之余,另一件让我欲罢不能的事情。」
「是什么?」心头一紧,她下意识的追问。
他但笑不语,摇摇头将她的手塞进车窗,绕到另一边开锁上车。
发动引擎,她写满困惑的大眼睛依旧看着他,纪凌云温柔牵起嘴角,缓缓踩下油门,像在自言自语,「下雨真好。」
「咦?」
「毋需理由,可以把妳永远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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