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姊,你要过来?高雄耶,台中到高雄少说也要两个小时耶!”
竞芳停顿一下。“没关系,我坐高铁应该来得及。所有长官都联系了吗?”
小乔又重重叹口气。“都打过电话了。不过最后的那个,他的助理说他还在台北。”
她闻言露出开心的笑容。“那我绝对来得及。”
这次,公司标到这个案子,承办各地方政府社区教学的活动企划。为了展现成果,只要有开课,哪怕是偏远如尖石乡深山还是外海的澎湖兰屿,他们都得派人去拍摄采访。
如今,整个案子即将进入尾声,只差这最后的成果发表会。原本预定在台中圆满剧场举办,却因地方长官为了表现政绩,中央长官为了拉拢选民,而移师到高雄。
而她,原本应该在这最重要的时刻坐镇指挥,但男友——呃,是前男友——的一句话,让她从如此重要的工作中落跑,只因为“前”男友千拜托万交代,无论如何一定要和他见面。
加上小乔和A””en他们也极力劝她赴约,一再保证不会凸槌,她才会答应。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竞芳叹气地停好车,走向高铁乌日站。
刚才在赖益群和众目睽睽之下,靠着训练多年的武装,她还能摆出冷静无所谓的面具。
但随着独处而来的松懈感,那坚强的武装慢慢出现裂痕。
她又搞砸了!一股倦怠铺天盖地地漫上来,压得她的胸口沉重。
这次她还破了新纪录,维持不到一个月,就毁了一段恋情。
恐怖的是,她并不觉得伤心难过,而是……松了一口气。
怎么会这样?这次她已经遵照姊妹们的指示,不再靠愚蠢的一见钟情和不可靠的感性,冲动地挑选男朋友,而是理性地透过婚友联谊社,精准地进行条件配对,赖益群不论是外表、个性、经济、家世,都挺符合她的理想。
可是,为什么最后还是悲剧收场?
她无力地瘫在座位上,等待车子开动的同时,一片虚无的思绪并没有给她任何答案。
一对母子从长长的车厢那头走来,约三、四十岁的妇人慌张地牵着好动的孩子,眼睛来回地对着手上的票寻找座位,最后在竞芳面前停了下来。
“找到了。小威你先坐好,妈妈去上个厕所。”
也不管小男孩有没有回答,妇人把孩子丢着就往厕所冲去。小男孩似乎对这种常被丢下的情况见怪不怪,泰然自若地踢掉鞋子,爬上座位开始……跳!
很少和小孩相处的竞芳眼睛瞪得像铜铃般大,仿佛看到白垩纪恐龙在眼前活蹦乱跳。
小男孩越跳越high,开始发出奇怪的叫声。
乘客纷纷转过头盯着他们看。
受到瞩目的小男孩像得到鼓励似的,跳得更加卖力,开心的笑声听在竞芳耳里,犹如恶魔在叫。
坐在前排的一个阿嬷受不了地对着竞芳大喊:“拜托,管管你儿子好不好?”
“啊?”竞芳惊愕地望进阿嬷嫌恶的眼睛,愣了十秒钟才张口结舌地想辩解,但话却卡在喉咙里,急得她只能猛摇头。
“就是有你们这种只会生不会教的父母,才会产生那么多社会败类,造成那么多社会问题。”坐在另一排的中年男子忿忿不平地附议。
欸?不会吧,她居然成了众人攻击的对象?
“就是咩!现在父母就是太宠小孩,才会养出一堆什么草莓族、月光族,一点压力都承受不了,哪像我们那个年代,苦过来的,不管怎么操、怎么磨都没关系,再累再辛苦也要咬着牙根撑过来。”
竞芳哑口无言地看着其他乘客开始你一言、我一句地批评起来,从现今社会的教育政策失当到政治乱象,大有一开异言堂的态势。
小男孩依然故我地在座位上下弹跳,不时发出尖笑,配上车厢里闹哄哄的论辩声,竞芳的太阳穴隐隐抽痛起来。
她拧着眉,试图开口稳住一发不可收拾的场面。“呃……那个……小孩不是我生的……”
但是——根本没人理她。
讨论越来越激烈,仿佛整个车厢都陷入战局。
小男孩突然一个不稳,整个人跌到她身上,竞芳尖叫一声,反射性地抱住小孩。岂料,小男孩非但不感激她救他免于摔个狗吃屎,反而开始拉扯她的头发。她忍着痛将小男孩推回他的座位。
“你坐好!”她气喘吁吁地瞪着小男孩。
小男孩也睁着大眼看着她,五秒钟后,他无预警地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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