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唯妮正在挤牙膏的手一顿,心里打了个突,然后才继续动作。
「那他有讲什么吗?」她扬声问。
麻烦了,眼皮开始在跳,这可不是好预兆哩,好像又有事要发生了!
「没讲什么就挂掉了,不过他以为我在妳家,很不高兴,所以我跟他说,是妳在我家,而不是我在妳家。」他如实说道。
她含着牙刷,脑袋瓜中已经灵光好几闪,宛如被雷打中,她咻地跑出浴室向他问清楚。
「他讲话是不是有点台湾国语的口音?」因为牙刷还在嘴里,她说起话来也口齿不清。
「对。」他点头。
「口气有点凶?」
「没错。」再点头,可是看她脸色别白,一副紧张的模样,他不禁追问:「妳知道是谁了吗?」
她沉重的点头,表情凝肃,拿出嘴里的牙刷,无暇再去顾及嘴角的泡泡。
「他是我老爸。」颓肩,宣告。
毕世纬一呆。
那怪咖就是唯妮的爸爸?!
怎么会这样?
糟糕!他早上的对话有没有任何不礼貌?
赶紧仔细回想,当时就算范爸爸一直很不客气,他的应答似乎还OK……呼,可以放心些了。
不过,为什么他不直说是唯妮的爸爸就好了?
其实他担心的就是会不会给范爸爸留下坏印象,并不烦恼自己的存在或是和唯妮的进展程度曝了光。
「他有没有跟你问东问西?」范唯妮迅速去漱了下口,暂停刷牙,连忙出来关心状况。
「没有啊。」只问名字应该不算问东问西。
「没有?」她纳闷嘀咕。「他没有问你,我在什么地方工作?」
她这几个月来,总共回高雄三趟,每次都会被老爸探问,但她打死不说,才得以平平静静的继续她秘书的工作,打破她从事一份工作最久的记录,要不然,老爸早就来找身为总经理的毕世纬打招呼了!
「没有呀。」他还是摇头,但心里有疑惑。
奇怪,她为什么没把工作地点告诉家人呢?新悦饭店的总经理秘书是一份很好的职业,不至于难以启齿吧?
不对,思忖的角度要换一下──以她爸爸那种态度和口气,说不定是因为她爸爸的问题!他径自作了解读。
「也没有?那就太反常、太奇怪了。」这可不是爸爸的风格呀!她困惑的抚着后颈,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她并不晓得范忠义在得知她睡在男人家里的事情之后,已经震惊得失去冷静,所以才会忘了做身家调查,连探问她的工作地点都忘了。
「妳不希望让妳的父亲知道我们在一起吗?」毕世纬见她神色有异,下意识猜测。
「不是的。」她牵起嘴角,漾出浅笑,怕让他胡思乱想,保守解释:「只不过因为我是独生女,我爸爸『特别』关心我,所以最好别太快让他介入,等时机成熟再说,以免节外生枝。」
例如:确定要结婚、发现怀孕了……之类的,反正就是以「米已成炊」,无法改变为准则。
毕世纬睇看她紧张兮兮的模样,也听得出她话里意有所指的部分很多,似乎十分忧虑,不禁伸手握住柔荑,朝她扬起一抹包容的微笑。
「这种事我不赞成隐瞒,但是妳如果这么担心,那就顺其自然吧。」
不特别告知,不刻意安排碰面,但要是被发现的话,就直接承认了,没有瞒骗的必要。
范唯妮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可心里仍隐隐的感到不安,她主动的坐上他的大腿,撒娇的搂住他颈项。
「世纬,你答应我一件事。」她闷闷不乐的嘟着嘴。
「妳说。」他顺势环住她的腰。
「你不可以因为外来的压力而放开我唷!」她未雨绸缪,预先叮咛。
「不会的。」环住她的臂刻意紧了紧,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在不安什么,但他仍态度坚定的安抚她。
得到满意答案,她侧头枕靠向他的肩膀,像要汲取更多的安全感。
如果,世纬像以往那些追求者一样,经不起考验,因为爸爸的身分势力和「过度关心」而打退堂鼓,那她怎么办?
那些追求者放弃她,她一点都不会觉得难过,因为还来不及有什么发展就被老爸给吓跑了。
但是毕世纬不同,她对他已经付出真心、放了感情了,倘若这段才初萌芽的恋情就此夭折结束……噢,她现在光是想象,就心痛得想要掉泪了!
希望他是真的心脏够强、胆识够好,能够应付得了那令她又爱又恨的老爸,坚定的握着她的手走下去。一个星期风平浪静的过去了,这期间,范唯妮还是维持着每两、三天打电话回家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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