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雅瘪著嘴,委屈落泪。
虽然深知自己的行为只是迁怒,可是,她就是觉得老天爷好不公平。
“你给我说清楚!”堂义逼近,一把拉起她,强迫她与他对视。
无缘无故扣了一大顶帽子给他,他非弄明白理由不可。
千雅敌不过他庞大的力道,手腕处传来阵阵疼痛,又气又恼。“我说了你也不会懂!”她气急败坏的哭吼。
今晚,一定有哪根神经松弛断裂,她才会像这样失控的在外人面前纵声大哭。
“我不懂你也要说!”堂义沉声命令。
千雅回开他锐利的黑眸,抽抽噎噎道:“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她失魂地感慨低语。“不管怎么努力,还是有办不到的事,还是被瞧不起……”
堂义一语不发,只是聆听。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呜咽,表情空洞茫然。
她像个迷路的小孩,哭得好伤心、好绝望,一滴一滴的泪在脸上恣意奔流。
堂义似懂非懂。
这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哭成这副德性,竟然莫名扯动他的心弦。
突然,他有点羡慕,她能如此肆无忌惮号啕大哭,宣泄内心种种不好的情绪。
从他小学三年级时,不小心晓得某个秘密后,就未曾再掉过一滴泪。
也是自那时候起,他变得爱跟父母唱反调,父母要他往东,他一定往西。
反正,他又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这个秘密,他一直偷偷藏在心底深处,没透露给双胞胎哥哥堂司知道。
收回飘离的思绪,堂义退到角落,抽起了烟。
两人各据一隅,没再交谈,任凭气氛忧郁消沉。
那刻意压抑的抽泣声,魔音穿脑似的不断钻进他耳里,搞得他火气直升。
堂义捻熄烟头,转身欲走,临去前,他深深看了她涕泗纵横的脆弱模样一眼,最后还是没多过问。
冷清的楼梯间,又剩下千雅独自哀伤啜泣,怨怼著这世间的不公平,许久,都无法平复……
***
堂义驱车来到一家知名饭店,堂家二少大驾光临,饭店自然殷勤接待,即刻安排一间高级套房给他。
进房后,他拨了一通电话,简短几句交谈,约了近来急速窜红的模特儿。
等待的空档,堂义已冲洗过身体、喝了几杯酒,穿著浴袍站在落地窗前,将北市闪烁的夜景尽收眼底。
一盏一盏、忽明忽暗的灯光,让他想起刚才在医院楼梯间,那名女记者的迷蒙泪眼。
他撇唇,嘲弄的讪笑。
若撕开堂家这层包装,到底,真实的他,还剩下什么?
他和堂司被自己的亲生父母遗弃,被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堂家收养,究竟,是幸抑或不幸?
约莫半小时,门铃响起,堂义抛开无聊的想法,开门让妖娆娇媚的年轻名模入内。
甫关上门,他便悍然掠夺女人的唇,度过激情的夜。
这是他排遣寂寞的唯一方法。然而,他从不曾让女人留下来过夜,欢爱之后,他会要求女人离开,隔天再送上价值不菲的礼物,当作补偿。
女人贪恋他迷人出色的外表,也贪图他傲人的家世,况且他出手大方,纵使被他招乎即来、呼之即去,也甘之如饴。
他来去如风,浪漫多情,反而令女人倾心。
征服花花公子,是这些美丽女人最大的成就感。
堂义深知这点,也乐于和她们玩游戏。
他以为自己不可能会对哪个女人付出真心,所以,对于爷爷排定的策略婚姻,毫无异议的接受。
反正,对他来说,他的妻子是谁没差。
那只是个称谓罢了。在有经济压力,不得不保有目前唯一收入来源的工作,以及上司下达最后通牒的情况下,千雅纵然感到力有未逮,也要竭力为被赋予的重责大任忙碌奔波。
一次又一次被拒于“风光堂生活事业公司”的大楼门外,再一次又一次登门拜访,千雅自己也已算不清重复了多少回。
她照常被挡在一楼的Lobby,没有丝毫进展。
眼看月底越来越近,千雅越来越焦虑不安,每一天醒来,就要面对失去工作的煎熬与恐惧。
下了班,她徒步走了一大段路,思索著该如何突破目前的困境。
左思右想、思前想后,她混乱的脑海想得到的唯一办法,还是去求和堂司关系亲密的双胞胎弟弟──堂义出面,希望他能帮她美言几句。
这一周,她前前后后去了他常去的夜店Room8,也瞧见到了他,但却一句话也没敢跟他说,便失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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