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思绪全乱成一团,慌乱中,我把视线撇向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带着病色的容颜清晰地跌映入眼底,剎那间,我瞧清女孩甜美的脸孔,不断从心底涌现的熟悉感引来我不少讶色,宛如就像是滂沱大雨中的雷电般,一抹说不出口的诡序情愫倏然打在心坎上,我好像在一瞬间想起什么似的,还未来得及捉牢它,仿佛像是一阵突然兴起的狂风扰乱我心底的平和后,悄然离去,不留一丝云彩。
「你是谁?」躺在病床上的她并不知晓我的存在,更不能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好像是自言自语般,一个人独自对着冷冷的空气喃喃自语着:「是你引我来的吗?应该是吧!不然为什么我只出现在你的病房里,而不到其它地方去呢?」我微微一笑,先前的慌乱与困惑在见着她的人之后,已平息在一抹熟悉的情愫里。
我移动双脚,更加靠近她,立于床前,女孩的双眸紧闭着,完全没有一丝更醒的迹象;乍看之下,我以为她熟睡了,正与周公厮杀得厉害,但其实不然,她不是熟睡,而是陷入昏迷状态中,无法靠自己的意识清过来。而后我发现,在女孩的床沿周遭皆摆满了现代科学的精密仪器,女孩并不健康,她的生命全靠这些现代化的乐疗设备才能得以继续存活下来。
没错!躺在病床上的女孩是个植物人。
这项事实让我倒的抽口凉气,如此一个妙龄少女,又怎么会沦落到得依赖这些仪器才能够生存的下场?她的遭遇令我深感同情,心疼怜惜的视线从女孩的身上飘移至挂在床尾栏杆上的病历表,上头写着「黄棱媛」三个字。
黄棱媛──黄棱媛──这是她的名字吗?心中一抹熟悉感更加浓烈,空白的迷雾被这个熟悉的名字划开,渐渐地,我好像忆起些什么──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病房门被轻轻地推开,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了我招聘不容易才整理出来的一点头绪,顺势也把我的希望之火浇熄了。
我转身面对来水,走进房来的是一个年龄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虽然无情的岁月会在她脸上留下不少痕迹,不过从她的轮廊看来,妇人在二八年华的少女时代,也称得上是一个颇有姿色的美人儿。
妇人来到床边,愁然怅色像午后的乌云直罩于眉间,她看起来好忧伤,清澈的双眸里满是无限哀痛,柔弱不堪的身子骨单薄极了,仿佛风一动,那妇人就会被风吹走的感觉。「小媛,妈妈来看你了。」妇人的声音有些哽咽。
妈妈?她是黄棱媛的母亲吗?
我走上前,好奇的视线在她们之间来回地游移着,仔细一看──没错!妈妈人秀丽的轮廊是有点黄棱媛的影子,她们果真是母女关系。
尾随妇人身后进来的是一名与黄棱媛差不多岁数的帅气少女,少女顶着一头长度稍微过耳的「赫本」头,手执一束被绿意围绕的鹅黄色向日葵──我猜,它们应该是黄棱媛最钟爱的花朵──来到床沿前,一脸哀悉地对着病床上原黄棱媛说:「棱媛,我带了你最喜欢的向日葵──」
少女把手中的花束摆在黄棱媛的粉颊旁,轻问:「像耀眼太阳一样充满生命力的向日葵,是我祝你早日康复的礼物喔!」
妇人哽咽,急急抓起一旁插满红玫瑰的花瓶,胡乱找个借口说:「这玫瑰──这玫瑰有点谢了,我去把它换旧,改插你带过来的向日葵;小绿,麻烦你陪一下我们家的小媛,我马上就回来。」语声未歇,妇人拾起病床上的花束,不等谢小绿答话便匆匆奔出「三0二」的房门外。
妇人怪异的举动引来我不少的好奇,花瓶中的玫瑰不是还绽放着娇艳的风采,为什么妇人要说玫瑰已经凋谢了呢?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突然兴起一股想跟随妇人离去、一探其中秘密的冲动,但谢小绿──不知是什么原因,一抹很奇怪的声音告诉我,少女的名字就叫做谢小绿──接下来的一番话紧紧拉住我即将跨门而出的动作,脸色微愕地停下脚步,我一个转身,聆听着房内的声音。
「你知道吗?小媛,楚楚──」谢小绿的眼中开始泛起些水气。「楚楚失踪了──」说着说着,谢小绿的跟眶中溢出了点点泪珠。
楚?好耳熟的名字!可是我想不起她,这个楚楚到底是我的谁呢?为什么她会让我觉得熟悉?为什么我会对楚楚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奇异情愫?目光与床洞边的谢小绿相对,谢小绿那双明亮的眸子使我陡然一震,眼中含着泪水的谢小绿好像让我想起些什么。
望着谢小绿拭去泪水时的坚强模样,我心有不舍,想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无奈身为灵体的我触摸不到她的人,失望之余,我静静地坐在谢小绿身旁,与黄棱媛一齐倾听着她近日来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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