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请说。」
「我看祁特助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不知道有没有认真交往的女性朋友?」
方言欢的心提了起来,只觉得他的沈默似乎有一世纪那么长。
「没有。」
简短的两个字,无情地把她打入冰窖。
她浑身的血液凉透。
没有。
他说「没有」……
可是那难道不是事实?他们本来就算不上认真交往,充其量,不过是还算谈得来的床伴,不谈感情的床伴……
她究竟还期望些什么?
方言欢轻轻地放下碗筷,木然地坐着,其他人还说了什么,她再也听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永恒的酷刑,终于结束。
不等仆人收完餐具,方言欢便用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挤出微笑,向东道主道谢,然后离开。
幸好没人留她,真是幸好……
她走出郑宅大门时,如此想着。
然而方言欢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不到十分钟,另一名受邀的客人,也借口告辞。该死!
她怎么会是郑夫人的女儿?!
一股强烈的懊恼无处发泄,祁东禹的掌心在方向盘上重重地击了一下。
董事长为什么邀他用餐,他心里早已有了底,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也会在场。
不是没注意到她那发白的脸色,也不是没发现那微微颤抖的唇瓣,但是面对着摆明想招婿的郑家人,她指望他怎么做?
难道他该告诉董事长:对了,其实我认识你的继女,而且已经跟她睡了好几个月?
见鬼了!他甚至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又该拿那个自作多情的老板千金怎么办!
祁东禹心乱如麻地沿着蜿蜒的山路行驶,哪知在一个转弯之后,却见到路边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慢悠悠地走着。
她在做什么?天早就黑了,她不知道一个女人这时候独自在半山腰晃荡有多危险吗?
不假思索地,他把车靠到路边,在她身旁停住,按下车窗。
「上车。」
她转过头,神色竟有些恍惚,彷佛一时之间没认出他。
「上车。」他冷硬重复,也不知道胸中又恼又疼的郁气是打哪儿来的。「别让我下车把妳塞进来。」
就在他准备亲自动手时,她拉开车门,听话地坐进车内。
祁东禹发动车子,没再开口,等着她对他发脾气。但这次,他料错了。
「你觉不觉得,世界上的巧合,有时候多到吓人?」她开口,语调平静,甚至透着几分趣意,彷佛觉得今天发生的事很好玩。
他阴鸷地瞥了她一眼,一点也不喜欢她这个模样。
她这样子,令他感到陌生,也有些心惊。
「我跟郑小姐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不知怎地,这句话就冒了出来。
「你不必向我解释。」她浅浅勾唇。「我们当初说好的,只要不劈腿,绝不会干涉彼此的私事。」
她还笑得出来?难道她一点都不在意?
他不相信!
「方言欢,妳为什么不能诚实一点?为什么不坦承妳其实很在意?」他压抑着声音,只觉胸口怒气翻涌。女人不都有一种奇怪的占有欲吗?
见她明显地僵了僵,脸上笑容消失,他才觉得恼怒消退了一点点。
但只有一点点。
「我在不在意又有什么差别?你能说你没想过娶了昕雅的好处?」她的语气仍是轻缓,仍是不含一丝火气。
却问得他一窒。
因为他无法反驳她的话。
即使他以前从未想过要接近董事长千金,但是自从郑昕雅对他频频表示情意之后,他看到了一个机会。
与郑昕雅结婚,绝对可以巩固他在「冠邦」集团的地位。
良久,他缓缓道:「妳说对了,我想过,最近一阵子每天都在想,在想娶了郑昕雅对我将多有利。」
注意到她膝上的双手揪紧,指节泛白,他胸中升起一股残忍的快意。
她太平静了,平静得令他恼火,没理由在他心里纷乱无比的时候,她还能这样平静。
何况他说的是事实,他这几天的确多次想过娶郑昕雅的好处,以他的为人和对「冠邦」的野心,这种情况原本无须考虑。
再说郑昕雅不只身价高,还是个温柔婉约的美女,任何脑袋正常的男人都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但是,他就是该死地犹豫了。
更该死的是,刻意疏远方言欢的这几天,她却更常盘踞他脑海,甩都甩不掉。
这样优柔寡断不是他的天性,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愤怒与彷徨在体内疯狂乱窜,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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