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感到恐惧是因为灾祸无预警的降临,她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但她不能先认输,她不愿意永远担心受怕,时时活在恐惧的阴影里。
吸进岑子黎身上熟悉的味道,有他双臂的安慰,还有厚实的胸膛可以暂作依靠,舒柏昀放松紧绷的双肩,缓缓闭上双眼,瞬间她眼眶润湿了,泪水滑落至他环抱在她胸前的手背。
潮湿温暖的泪滴让岑子黎愣了一下,半晌,他将她转过身,让她的脸埋进他胸膛里。
一开始就停不了,她不停的哭着……像个小孩,不断抽噎的那种。
隔了一会儿,舒柏昀冷静下来,脸颊上的泪全被他身上的睡衣吸收了,他的胸膛湿了一大块,明显地看出泪渍,她不好意思抬眼凝视着他。
「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岑子黎不小心牵动到伤口,这时才感觉到有些疼痛,不过现在她看起来好多了。
「我很抱歉让你受伤。」这句话舒柏昀放在心里好几天了,一直想说却始终说不出口。
「妳不要对我说抱歉,这不是妳的错。」岑子黎以手指抹掉她脸颊上的泪痕。「妳可以自己一个人吗?要不要我找人陪妳?」
「或许你应该找一台吸尘器来。」
「什么?」
以泪水宣泄伤痛,舒柏昀的心情略显轻松了些,她恢复乐观的一面说:
「一台吸尘器可以吸走我所有夜晚的恶梦,就像吸走灰尘一样。」
「听起来会大卖。或许我应该尽快发明,大量制造,创造下一笔财富。」
「你又把话题绕到钱上面了。」
「那是我最擅长的,否则我应该说什么?」
舒柏昀垂着眼,手下意识地抚平床单上的皱褶,慧黠地说:
「你也很擅长安慰人,冷酷无情的总裁先生。」
然后,她凝视着他,他们四目相接,都能感觉彼此眼里温柔的电流缓慢在空间中流动,那是灵魂碰触对方内心的神秘瞬间,是如此接近,甚至不需要言语。
或许人们会以简单的说法,说这是「爱情的开始」。
但舒柏昀不愿承认那是爱情,而岑子黎也不愿承认世上有真爱的存在,他们的内心不断挣扎,提醒自己避免陷入更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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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乘三乘三英吋的魔术方块排列组合的形式,共有43252003274489856000种变化,其中只有一种形式是对的,能让每个面的颜色完整一致,至于其它组合都是错的。
除了将魔术方块拿来打发睡前时光,实际上,舒柏昀对比利时教授偶然设计出来的玩具也深感着迷。
她觉得人性丰富多变宛如魔术方块一般复杂,从不同的角度观察所得到的结论往往不尽相同。两者唯一的差异,或许在于人性不像魔术方块,没有什么绝对的对与错,它呈现出表面与深处的差异,甚至复杂到拥有多重面象。
愈接近岑子黎,舒柏昀愈不了解他;而愈好奇,却不禁开始怀疑这样的好奇会不会引起潘朵拉盒子般的效应?
星期三,下班时分,用过晚餐之后,舒柏昀还留在医院里,她想在离开医院前去探望岑子黎,却没料到他竟然会在VIP病房开轰趴。
音乐不是夸张的摇头音乐,是慢板的JAZZ。但是,舒柏昀一推门进去就闻到浓重的酒味混合着医院消毒药水的气味。有两个身材姣好的女人坐在岑子黎的病床上,有三个穿着飞行员制服的男人在待客的沙发上喝酒聊天,有个女人坐在浴室的马桶前呕吐。
岑子黎半躺在病床上,头上的飞行帽歪斜戴着,嘴上叼了根烟,悠哉的笑着。
舒柏昀走进病房里,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她只好故意用力地清清喉咙。
其中一个坐在沙发的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她是迟到的小梦吗?过来过来,迟到的人要罚喝三杯潜水艇。」
坐在床沿的女人看了舒柏昀一眼,回答:「她不是小梦,你认错人了。」
「那她是谁?」沙发上男人回答。
「她是我的未婚妻。」岑子黎说。
病房里的人突然停下动作,噤声不语地望着舒柏昀,半晌,才有一个长相粗犷帅气的男人自我介绍,说:
「妳好,我是简昕,不是加薪减薪的减薪,是简单的简,日字旁的昕,我是岑子黎的小学同学。」
「你好,我是舒柏昀。」舒柏昀脸上没有笑意,语气礼貌,态度则是不赞同他们这样喧闹打扰病人。
「妳好,我是加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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