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她背着光,单槐一下子没看清楚她的模样,立即皱起眉头,“你是谁?谁准你进来的?”
“我……”兰颐一窒,心慌地跟着他站起身。
“你……”单槐几个跨步,打开灯,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楚那个蹲在他面前的女人居然是她。“兰颐?”
“单……”灯一亮,她才看出他有多么苍白,多么抑郁。
“我是在作梦吗?你怎么可能到这里来?”单槐不敢置信的低语,只差没有揉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他揉合痛苦与惊喜的眼神看得她好心疼,她双手扭绞着,几乎要忍不住扑上前去抱住他。
“我……”好不容易,她才颤抖着把话说出口。“我是来还你东西的。”
“你……我没有什么东西在你那里啊。”单槐一凛,心中隐约升起不祥的预感。
他只给过她一个东西,而那个东西,那天他离开台湾前,已经被她摔在地上了。
难道她特地跑来单家的岛上,就只为了将那枚戒指送还给他吗?
难道她连那个戒指都不想留在身边吗?她连多看它一眼都会受不了吗?
单槐忍不住握紧拳头,几乎压抑不住内心澎湃的情绪,却只能僵立在那里,等着她宣判他死刑。
“我得把这个还给你。”她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主动定向前,拉起他的大掌,将那枚戒指放到他手中。
那正是当天被她摔出去,掉在地上的蓝碧玺戒指。
就算心中已经隐约猜到,这一瞬间,单槐脸上还是血色尽失。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那枚跟了他十几年的戒指,像是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被抽光一样,他一动也不能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兰颐的手一缩回去,单槐便缓缓的收拢长指,将戒指紧紧地握在掌心。他握得好紧,像是只有这样,才感觉得到她那残留在戒指上的体温。
然后,他突然转身走向窗边,看似冷静,其实根本是颤抖着双手打开窗户,然后狠狠地那枚戒指抛了出去。
“好了,我已经收到我的东西了,你可以……”单槐声音暗哑,破碎得几乎不成句子。“你可以走了。”
他只能用力的将双手撑在窗台上,只有这样才能支撑得住他的身躯,才能掩饰他的软弱。
“不……我还不能走。”看着他强忍着伤痛的背影,兰颐的泪水忍不住滑落下来。
单槐闭上双眼,像是藉此累积他的勇气一股,好半晌他才能勉强开口:“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你还欠我一个婚礼。”她眨眨眼睛,试图将泪水眨回去,却是徒劳无功。“你答应过我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一愣,却不敢回头。
他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忍不住将她拽进怀里,狠狠吻得她失去理智,或是逼问她为什么要对他这么狠心。
她是刻意来讽刺他的吗?
还是来开他玩笑的?
他没有办法思考,所以,他还是站在原地,双手撑着窗台,怎么也不敢回头看她。
可是,就算他不走过去,兰颐还是慢慢地走到他的身后。
“你为什么不回头?”她紧咬下唇,眼泪早就憋不住,不断的奔流。她的心好疼,为了他而疼。“我还有个东西必须给你。”
听见她的话,单槐一咬牙,终于转过身。
在转身之后他才发现,兰颐竟然已经站得离他那么近。
近得只要他一伸手,她就会落入他怀中。
近得他看得见她满脸的泪,让他心疼得想伸手替她拭去,或是捧着她的脸狂吻她。
他怎么能明明知道一切都已经不可能了,却还心存奢望,还有着这样傻瓜似的想法呢?单槐忍不住嘲笑起自己来。
看见他终于愿意回头,也看见他有着血丝的双眼,兰颐没有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只是很平静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绒布盒,放到他手上。
“打开它看看。”她声音颤抖,听不出喜怒。
“这是什么?”单槐的目光紧盯着这个方形的绒布盒,一方面胡乱揣想着她的心思,另一方面却又有一种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预感,让他的胃紧紧纠结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先打开看看呢?”她轻轻地重复。
单槐先是抬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后才一咬牙,打开绒布盒。
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然足一对镶着蓝碧玺,造型有些朴拙古雅的对戒。
“这是……”单槐呼吸一窒,一下子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兰颐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会送他对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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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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