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好像很深……」她担忧地皱起眉心,关心地说:「流这么多血,不晓得有没有伤到动脉,我送你去医院。」
他灵机一动,立即佯装疼痛,倒抽了口气,试图藉机勾起她的同情心。
予洁从公事包里掏出一条干净的手帕,覆在他的伤口上,替他止血,温柔地哄劝道:「你先忍耐一下。」
欧予洁扶他走出巷口,拦了辆计程车,带着他前往医院。
候诊室外。
简牧颐坐在长椅上,他的手臂被歹徒划了一道伤口,所幸没有伤及动哌,缝了十来针,正在等药师开药的空档,予洁拿了两杯咖啡从长廊的另—端走来,坐在他的身边。
「伤口好点了吗?还疼吗?」予洁将手中的咖啡递给他。
「打了麻醉针,现在只觉得麻麻的,没有疼痛的感觉。」
「对不起,害你受伤了……」她自责地垂下脸,瞥见他的左手缠上一层厚厚的绷带,眼眶里泛起心疼的泪光。
「一点小伤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倒是你,刚才跌倒有受伤吗?」简牧颐关心地问道。
「膝盖擦破皮而已,刚才护士已经帮我搽药了,不碍事。」她的声音低低的,透着浓浓的鼻音。「真的很抱歉,不只害你受伤,连车子都撞坏了。」
「车门保险公司会理赔,至于我的伤,你要是一直觉得过意不去,不如这段期间有空多照顾我一下。」他温尔地微笑道:「如果因为受伤可以受到佳人的照顾,我觉得挺值得的。」
她凝睇着他略显疲惫的脸庞,那双邃亮的眼睛充满感情地看着她,令她想起他所做的一切。他总在她最需要援助的时候,适时地伸出双手,这份真挚的情意伴随着深深的感动袭来,令她无法抵御。
简牧颐怕她自责烦忧,于是自我解嘲道:「我这也算是英雄救美吧!不晓得可不可以挽回一点点负面形象?」
她咬着红馥的芳唇,不晓得该怎么面对内心纷乱的情绪。
「其实我一点都不后悔为你受伤,反而很高兴可以为你挡住这一切……」他偏过脸,沈凝的眼神端视着她。
她抬起头,两人的目光紧紧地纠缠着,她慌乱地移开眼,轻啜一口咖啡。
轻笑道:「你以为用苦肉计,我就会妥协吗?」
「真糟糕,我的计谋被你识破了,看来我想追到你得再换另一招才行。」他自我调侃,以减轻她的压力。
「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附近?」予洁对于他意外现身感到纳闷。
「因为你没接我电话、也没回简讯,我担心你还在生气,所以想找你厘清误会。」
「误会?」
「就是小泱的身世。」简牧颐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她,解释道:「这是小泱的出生证明和文件,他是我爸和第二任妻子生的小孩,他们两人在小泱三岁时离异,于是我便把小泱带在身边照顾。」
予洁摊开文件,看了一眼,发现小泱的父亲真的不是简牧颐。
「那小泱为什么要说谎?」她明亮的眼眸透着疑问。
「因为他说想当你的男朋友,要搞破坏,不要我们在一起。」他扯动嘴角,苦笑着说:「为了你,我们差点演出兄弟阅墙的戏码。」
她将文件折叠好,放回信封内,递给他。「看来我是罪魁祸首喽?」
他轻笑不语。
「你一个人带着小泱不是很不方便吗?为什么不交给他的父母照顾,难道他们不想要小泱的扶养权吗?」她好奇地追问。
「我爸是个艺术家,天生爱自由,他妈妈则是服装设计师,追求美丽和时髦,两个人因为一时的激情而结合,又因为太了解对方,只爱自己而分手,谁也不愿意为对方多付出一些。」
他喝了—口咖啡,继续说道:「当时,我刚接管『云樵艺术』,飞往美国谈业务,他们正好在闹离婚,两个人都太自私,不想带小孩。我看到小泱换过一个又一个保母,忍不住想起小时候。我爸妈离婚后也是把我塞给保母带,上小学时,我的保母要结婚了,我居然哭着要求她带我嫁人……」
「简牧颐……」她瞅着他好看的侧脸,倾听着他破碎复杂的童年记忆。虽然他口吻轻松,一派淡然,但是那双深邃炯亮的眼眸,仿佛浮现了一层薄薄的水光,藏掩住成长历程所受的伤,忽然之间,她的心难受地揪在一起。
「上了小学之后,我从这个寄宿学校换到另一个寄宿学校,每到学校放假时,就是我最寂寞的时候。我爸是天生的艺术家,不受拘束,根本不想负责任;而我妈是竖琴家,忙着和乐团巡回公演,也没时间理我。徘徊在两个大人之间,我显得很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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