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了,这样到世界各地演出的生活,她已过了两年。这两年她学了很多舞蹈技巧,她走过很多国家,她认真流汗,她努力做好每一件事,该跳舞时,她努力跳;该玩乐时,她努力吃喝玩乐;该笑时,她努力哈哈大笑。
每件事,她都很努力,唯独思念和遗忘她努力不来。
或许思念和遗忘本就是矛盾的、对立的。她在思念中,发觉遗忘很难;同样,当她努力遗忘时,这也才发现思念一直都在。
因为会思念,所以很难遗忘。
因为想遗忘,所以卷入思念。
当她念着时,怎么忘?
而当她想忘时,思念便出来招摇,张狂地让她想起他的一切一切……
轻轻叹息一声,方若海瞪着柏油路上大雨冲刷后所留下的水痕,经过路灯的照射,折出亮丽的光彩,整个街道像是沾上金粉般晶亮。
今天是在台湾的最后一场演出,方才已圆满结束。她更衣卸妆后,决定不参加舞团的庆功宴。她一直不知道不是只有当年的他们,才有在演出后有庆功的习惯,原来连国外的舞团也是这样。
明天就要起程前往巡回演出的下一站——香港,她想要利用今晚的时间,回去看看爸爸。
上次回来台湾是多久以前?忘了,她真忘了。不是不去记时间,而是怕记了之后,思念会泛滥成灾。只要不记,她就当作自己刚离开台湾不久,然后要自己不要急着想念。
记得上上次……还是上上上次……还是上上上上次回台湾时,爸爸提起林凡曾找过他的事,也提了他们的对话内容,还知道爸爸感冒的那段时间,是林凡照顾他的。
她知道林凡已不再误解她,也知道他对她的感情,但是,他为什么不来找她呢?
爸爸的话燃起她的希望之火,可是她等啊等,还是没等到他的只字片语,火焰逐渐变小,就快灭了。
爸爸说他给了林凡她在英国的地址和电话,她却什么也没等到,若不是爸爸在安慰她,那就是林凡根本对她已无情爱,只是不好在爸爸面前承认,即使他手中有她的联络方式,也不见他来找她。
她不敢记时间,就怕等待的日子愈来愈多。她会太想他啊!
方若海微抬螓首,看了看夜空,云层灰灰紫紫的,看来很厚,也许等会儿又要下雨了。台湾现在是冬末,还是很冷,这两年在国外不是没遇过更糟的天气、更低的气温,但也没因此而让她变得比较不怕冷。
她缩缩颈肩,两手抱着化妆箱“取暖”,打算沿着马路边走,试着拦辆计程车。
她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往前走,突然“咚”地一声,撞上了某物体,没有心理准备的她,倒退几步后,脚下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扑地——
一只有力的手掌,先是扣住她的手臂,然后往前一带,她便在某物体前站定。
“你走路还是这么不小心。”
低沉的嗓音滑过耳际,热热的气息喷在耳畔,撩拨了她的心。
她当然认得这声音!
低垂的双眸始终定在自己的鞋尖上,教他看不清她的真实情绪,但她羽睫轻颤,似是紧张?还是不安?
……他比较希望是惊喜。
“你……你怎么来了?”她仍被他温暖的大掌钳制住,他暖暖的体温慢慢传达至她皮肤,渗入心……有点疼。
“来收费呀!”林凡一派优闲,唯有瞳仁中那灼灿的光芒透露出他终于盼到她的喜悦。
“收费?”她不明所以的抬眸,而这一抬,便撞进了他幽深如海的深邃眸光中。
“是啊。”他目光缠缮,直直望进她眼底。“两年多以前,有个女人要我吻她,她说她要用两块五买我一个吻,我后来算了算,我总共吻了她二十四次,她应该要付我六十元。但是直到现在,她还欠着没还我。”
“喔……”她当然知道他口中那个欠他六十元的女人是谁。
盈盈水眸中闪过极淡的失落,方若海挣脱他的钳制,把化妆箱夹抱在腋下,手掌滑进牛仔裤口袋,试着翻找零钱。
见她当真,林凡低笑几声,然后握住她翻找零钱的手,制止了她的举动。
“咦咦?”她睁着圆眼。
“嗯?”
“我要拿钱还你啊。”她瞪着攫住她手腕的大掌。他的温度,会令她想哭。
“你确定你身上的钱够还我?”他带着笑,看来温文儒雅。
“当然够,不过六十元而已。”话落,方若海又想自他掌里抽出自己的手。他的力道很大,虽不至于弄疼她,却也让她无法挣脱。“你放手,我要找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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