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么请你记得和她们联络,这些女人都在等你。”
司以若甩开他的手,再也不想看到他,迳自走回自己的座位低头整理东西。
“既然你允许我早退,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直到开门走出这间办公室,她都不曾再看他一眼!
阎奎像个雕像伫立在办公桌旁,聆听她窸窸窣窣的收拾声,再听着开门关门的声响。
当周遭完全陷入静默,他抡起拳头砰然重击办公桌的桌面,所有东西都为之震动!
颓然坐倒在牛皮椅上,深深喟口气,阎奎疲惫似的摊开掌心抹了抹脸。
她变了。
从前只要他为了范静章吃醋发怒,她总是流露出急于解释的模样。虽然有时候辩驳的理由在他耳里听来着实勉强,可是那急切重视他的神情胜过任何言语!
他总是被她的表情与眼神说服一切。
直到那一天。
司以若就像今天这样,突然沉默、不辩解了。
那天是他们签字离婚的日子!
正当他陷入记忆深渊的时候,内线电话突然响起——
是一楼总机的声音。
“阎先生,您的秘书司小姐刚才离开公司前有留话给您。”
阎奎心神一振,挺直肩胛。
“她说了什么?”
“司秘书说她忘了转告您,有一位Lisa小姐会在四点五十分上楼找您。Lisa说她一个月前就和您约好了今天要一起共度晚餐。司秘书想提醒您,别忘了今晚的晚餐约会。”
阎奎恨怒的重重吸气,再度将脸埋进掌心里。
忽然,一个念头如电光石火般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他不自觉地抬起头。
她刚才故作冷漠,一再提醒他与哪些女人的约会……
该不会是在吃醋吧?一座座白色的斗篷式屋顶遮蔽住深黑夜空,随风飘扬的薄纱幕帘、惬意温暖的柔软躺椅,这里的气氛很轻松,有异国风情的浪漫味道。
「你打算整晚都这样绷着脸吗?」
「怎么样,不行吗?」司以若没好气的瞪了对面的范静章一眼,继续低头用叉子拨弄盘里的义大利面。
「没有不行,只是多少有点影响我的食欲。」
「你尽量说笑吧,反正你有那种好心情!」
「是啊,跟阴气沉沉的你比起来,我现在简直是沐浴在阳光下。」
司以若皱眉,索性放下叉子专心瞪他。
要不是八九年的老朋友了,她真想推开椅子当场走人!
「好好好,我不刺激你了。」
戴着中规中矩的黑框眼镜,一副白面书生样的范静章笑着举手投降,喝口红酒润润喉。「你是怎么了?我还以为今晚出来吃饭会看到你满面春风的样子呢!」
「我没怎么样啊!」不再看他,根本无心用餐的她开始折叠起手边的餐巾纸。
「这么多年了,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什么?」
「每当你有心事,就会把手边能折的东西统统拿来折,不管是衣服、纸张还是毛巾手帕。」
她一愣,扔下那张餐巾纸。
改为静静喝水,仍然将视线瞟向远方,就是不看他。
「说吧!」
「什么?」
范静章忍不住笑出来,「说你跟阎奎发生什么事了?你老公又惹你生气了?」
「是前夫!」
他耸肩,继续享用美味的嫩煎牛小排。「法律上是前夫,但是在感情上你真的把他当过去式了吗?」
罗唆!
司以若忿忿地横了好友一眼,干脆招来服务生将眼前的餐盘拿走,反正她根本没有食欲。
「今晚你请客啊,我的血汗钱可不能让你这么浪费。」
「我没看过比你更小气的男人了!我奶奶每个月不是付了你大笔薪水吗,怎么你抠门的个性没有因为快速累积的财富而稍稍改变?」
「你小声点,万一有人因为我存款几百万而绑架我就槽了。」
司以若忍不住又瞪他一眼,「你今天心情很好?」
「是不错啊!承蒙你奶奶、我的顶头上司看得起,她今天又帮我加薪百分之三十,我没道理不眉开眼笑。」
「只要是我奶奶心目中的人才,她都不会吝于给予丰厚的报酬。」
「所以我们对于跳槽这件事就会更慎重啦!」
司以若叹口气,用手托着下颚。「我奶奶真的是个成功的女强人,光凭她能够在短短两三年内将犁风堂从原本的小公司变成如今的规模就知道,我怎么也比不上她。」
「别这么说,你们各自有不同的风采和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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