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你想吃什么?我弄给你吃啊!”
“不吃!不吃!不吃!不吃!不吃!”何晴用恢复了半好的手捂住耳朵,猛摇头。
任士彦笑说:“瞧你的样子,像一个孩子一样,好吧!既然你不想吃,我也不勉强你了。这样吧!我陪你聊天好不好?”
“不必了!”何晴断然的拒绝。
“那么你想做什么?你告诉我,我都陪你啊!”他仍是一脸笑意的道。
何晴脸上一副不屑的表情瞪着他,“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恐怕我无福消受。我什么都不想做,就算我想做什么也不用你陪,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你?你走好不好?你别待在这裹干扰我,恶化我的病情,行不行呀?”
任士彦知道要扭转她对他的看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即使困难重重,他也不打算放弃,决定坚持到底。
“这怎么行呢?”他无视于她的嘲讽,嘻皮笑脸的说,“我今天可是特别推掉所有的约会,专程来陪你的哟!”
何晴挤眉弄眼的直叽哩咕哝,“鬼才信你的话呢!哼!当我白痴啊!”她疑心他的行为举止有问题,没事献殷勤,其中必有诈,“你给我听着,你要取消约会那是你的事,关我屁事?”
任上彦摇摇头、耸耸肩、叹了口气,他真是拿她的固执没辙,他不再理会她,迳自坐了下来,挑了本杂志阅读,他想,继续和她争执下去一点意义也没有,不如随她去,一动不如一静。
看他优然自我的看着杂志,何晴就一肚子的气,要不是她手和脚都受了伤,她早冲下床狠狠的揍他一顿,哪还能任由他坐在一旁?
“不要脸的家伙,人家不欢迎你,你还死赖着不走。”她试想用话来激怒他。
不过这招并不管用,任士彦只是抬起头来对她温文的笑一笑,何晴的那一点点诡计,他早摸得一清二楚。
究竟他有什么居心呢?赶也赶不走、骂也骂不走,比只苍蝇还难缠!何晴冥思苦想着。
任上彦的眼角余光瞥见她专注的脸庞,从何晴的眼神中他猜知她怀疑他的好意,“你就是用这篇文章而开罪我父亲的吗?”他递过杂志到她的面前,有意打断她的思绪。
何晴看了看,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没错!就是这篇文章,我写得他狗血淋头、无力招架,否则他怎么会找人来教训我呢?”她很以自己为荣。
“你尽揭他的疮疤,难怪他会找人打你了。”任士彦稍用些技巧,引她和他聊天。
“哼!他这种挂着羊头卖狗肉的黑道政客,人人得而诛之,我只不过是实话实写。”
“话虽如此,可是你不怕惹祸上身吗?万一我父亲下手更狠一点,毁你的容、取你的命,你到时怎么办呢?”任士彦好心的提醒她。
何晴看着他,一副了无惧色的模样,“我根本不怕,而且更不会向他屈眼,当记者要有记者的良知,不能写些违背良心、欺瞒读者的事。何况,这世界是有公理的,法律会制裁他的,就算天网恢恢疏而有漏,但我相信,最后也会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迟早有一天,他会得到他自己应得的惩罚。”
何晴国家大义的精神十分让任士彦感动,他打从心底钦佩起她,“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呢?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人间一大惨事。”
何晴愣了一愣,一点落寞、一点酸楚,“我的双亲很早就去世了。”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任士彦为自己的唐突内疚。
“不要紧,反正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何晴说得满不在乎,她的嘴裹说不要紧,但心裹却脆弱的不得了,只不过她一向好强,不肯轻易示弱。
嘴可以说谎,然而眼睛却是无法说谎的,看在眼裹、知在心底,任士彦相当心疼她,“我想,你父母在天之灵一定会很欣慰,并且以你为荣。”他安慰着她。
何晴抬起头来看着他,勉强的笑一笑,她真想哭,真想嚎啕大哭,孤孤单单的日子一路走来,个中的辛酸和痛楚她总是往肚子里吞,其实她多羡慕那些有家、有父母的人,她多渴望自己也能享受到这种幸福。
她常在想,或许是自己的命不好,所以无福消受父母恩吧!
何晴执拗的绷着脸缩进被窝里,她阖上眼,声音疲累的说:“我累了,想睡一会,你请自便。”
任士彦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陪着她,他看着她心事重重的脸庞,不禁喟然,他真不知她独自吃了多少苦,老天实在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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