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背包,腰际再挂上个腰包,因为有陈志顺在,她睡觉时总是习惯穿着整齐,在家里她从来不穿短裙和短裤,即使是夏天的高阳,她也总是松垮的T恤和牛仔裤。
从床下拿出昨天用床单编成的绳索——她将床单剪成一长条,然后再编成麻花辫,非得必要她不会走这么危险的一招。
客厅的洗牌声,刚好掩护她可能弄出的声响,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幸好没有安装铁窗,让她可以轻易的从这个窗子逃走。
将床单的一头绑在最靠近窗户逼的床脚,再将另一头往下丢,她向下一探,长度还差那么一截,只过二楼而已。
幸好她长期爬山,训练出俐落的手脚。不管是走岐线还是攀岩,对她来说都已经是轻而易举的小动作,所以这么一点儿高度,根本难不倒她。
闷热的夜晚,连一丝流动的风都没有,虽然难不倒她,她还是紧张得频冒汗,万一再失败,她的护照和身份证都会被没收,那到时她就永无天日了。
双手拉住被单,双脚抵在墙面,她如同一个野战军人,一步一步地沿着墙面往下走,遇到二楼的铁窗时,她还要小心地避开。
幸好夜够深,巷弄里没有路人经过,否则以她这种蜘蛛人的行为,铁定被当小偷抓。
在接近一楼的铁窗时,她奋力地往下跳,顾不得可能扭伤的脚踝,拔腿就往巷子外跑。
马路上连计程车都少得可怜,她边跑边回头,终于在十分钟后拦下一台空车。
梦想中的丝路,她来了。
******
俞晨曦直到上了飞往香港的飞机时,才松了闷压在胸口的气。
刚刚在机场时,她一直躲在女生厕所里,就怕妈妈或者陈志顺突然出现,只要天一亮,他们就会发现她逃走了,她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
十八岁真好,她可以自己出国,她可以为所欲为,她再也不需要监护人。
她按照邵维伦给她的行程表,跟着邵维伦的脚步,从香港来到乌鲁木齐。
夜晚的乌鲁木齐机场,旅客三三两两被接走了,十二度的微风吹来,让她冷得直发抖。
【早穿毛衣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
新疆的这句俗谚说的一点儿都没错,丝路上的温差变化实在太大。
她穿上薄外套,戴上棒球帽,拦了一辆计程车到火车南站旁边的一家宾馆,这是邵维伦行程内早就已经确定要住的地方。
她的外表和穿着,跟当地的维吾尔人及哈萨克人完全不同,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外地来的观光客,像她这样的一个女孩子,更得小心保护自己。
“小姐,你打哪来?我看你不像本地人。”司机的普通话口音,夹带着浓厚的外族腔。
“北京。”她字正腔圆下,还故意卷舌。
“小姐,你明天需不需要出来玩?我可以去宾馆接你,车资我会算你便宜一点儿。”司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从后视镜瞄了俞晨曦一眼。
俞晨曦拿出腰包里的粗框眼镜戴上,好遮掩那双漂亮的眼睛。“不用,我朋友会来接我,谢谢你。”她握住了口袋里的小型喷雾器,打算在司机有任何不轨的动作时,她就无发制人。
“你朋友是维吾尔人还是哈萨克人?”
俞晨曦努力地听着,才听明白男人的意思。
“都不是。”她意兴阑珊,表明没有聊天的兴趣。
“来找男朋友的吗?”司机看不见俞晨曦的表情,还自顾自的闲话家常。
“嗯。”她淡淡应了声。
要是邵维伦在就好了,至少这种情形让他应付就行了,若照行程走,他现在应该还在乌鲁木齐的喀纳斯湖,她希望他别中途变卦才好。
宾馆位于市区的新城区,没有她想像中的落后,至少有台湾一般小型饭店的水准。
她来到柜台,一位漂亮小姐立刻起身相迎。
“小姐,请问四天前有没有一位来自台北的邵维伦先生住进来?”俞晨曦问。
“你是什么人?”柜台小姐反过来问她。
“我是他的朋友,要来找他会合的。”
“等等,我找找。”小姐翻着一本大簿子,然后说:“是有位邵维伦先生。”
“他人呢?”她很兴奋,一整天心情七上八下的,就怕他没有按照原订的计划来到乌鲁木齐。
“他已经退房了。”
“退房了?”她又坠落到无边无际的失落当中。
她不想让他误会她,她一定得找到他,当面解释她赶不上飞机的原因。
“嗯!”柜台小姐点点头。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萧路
邵维伦
俞晨曦
前世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