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她已能渐渐适应新的生活圈,唯独对安之的思念并未如预期中的降低,反而随着距离的拉长而更为深切刻骨,只是她已学会调适自己,让灼人的热烈化为绵远亘古的思念回忆,慢慢往心底堆积,直到它不再对她造成杀伤力的那一天,便是她的归期。
随着时间的流逝,预产期也一天一天的逼近,在生产的前两天,她向学校请了产假,安心的在家里学织毛衣,为即将降临的小宝贝编织爱的礼物。
夜里,一阵剧烈痛楚自腹部席卷而来,使得飘絮原本就憔悴的容颜显得更加苍白,她明白这代表什么,她期待多月的日子终于降临了!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咬着唇拼命忍住几欲使她晕厥的剧痛,使尽全身力气撑起身子,颠簸的步出房门,有气无力的唤着:“诗——婕!”
“飘絮,你怎么了?”诗婕形色慌忙的冲向她,整个人显得不知所措。
“我想——我快要——生——了——”一波更强的腹痛冲击着她,气若游丝地说完后,她在诗婕的惊呼声中软软的往下滑。
半昏迷状态的飘絮,已痛到不知身在何处、又发生了什么事,脑海中唯一浮现的,是一张俊逸非凡,令她魂牵梦萦的男性脸孔,他正用她所熟悉的温柔眸光,怜疼地凝视着她——
她倔强地紧咬着唇,不愿喊出声,豆大的汗珠,伴随着酸楚的泪,源源不断的往下落,她在心中反覆呼喊着:“安之,支持我,帮助我,求你……”
终于,她忍不住阵阵撕扯的疼痛,大声呼喊了积压已久的名字!
“安之——”
尖锐、凄厉的呼唤声划破了寂静的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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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絮!”安之自睡梦中猛然惊醒,额上冷汗涔涔,那声惊心动魄的呼唤声传进他耳中,是如此真实、如此凄厉悲绝,刺痛了他的心。
今天一整天,他总是心神不宁、坐立不安,晚上好不容易在辗转反侧中入睡,却又隐约听见那个销声匿迹,害他牵肠挂肚的女孩一声声椎心的唤着他,他的心蓦地缩紧了——
“小絮……你究竟在哪儿、在哪儿啊?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消息,你知道我是如何挂念着你吗?天哪!谁能告诉我,为何铁心会这么痛、这么难受?”他懊恼无助地低吼,双手握拳,发泄似的猛力捶着墙,满心懊恼,那莫名的揪痛感几乎击溃了他,他恨死了自己此刻的无力感!
“小絮,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答应我,撑下去,让我有机会能再见到你,听到没,小絮!我不许你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答应我,小絮、小絮、小絮……”他情难自己的呼喊着,眼眶泛起丝丝温热的感觉,握拳的手是那么用力,连指甲陷人掌心都浑然未觉疼痛,激动的情绪和痛楚的心,好半晌无法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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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房外,纪诗婕来回踱着步,焦急的等待医生报告,然而却迟迟未见医生出现。
仿佛有一世纪之久,诗婕口中的“蒙古大夫”终于出现了。
“她的情况如何?”她迫不及待的迎向前去。
“很糟,恐怕要开刀,如果你是她的家人,请签手术同意书。医生神色凝重地说。
“我……”完了!飘絮的家人全在台湾,远水难救近火,把心一横,管他三七二十一,救人要紧!她咬牙抓过一旁的护士手帮她签同意书,迅速签下自己的名字。
“你和她的关系是……”医生迟疑的问。
诗婕急得都快抓狂了,他居然还有兴致研究飘絮和她是什么关系?
气急攻心下,她口不择言的吼道:“说你是蒙古大夫你还不承认!一个待产女子的命全操纵在你手上了,你怎么能草菅人命,像个没事人般杵在这里?这难道就是你们所谓的医德吗?”
那位男医师被骂得一愣一愣的无力招架,不过他
却挺受教的点点头,转身往产房内走,然后又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来说:“哦,对了,如果可以,通知她的家人,或者是她口中的那位叫安之的男人,她需要家人或孩子的父亲支持她。”
诗婕闻言满心酸楚,她垂下眼睑,无奈的说:“我试试,无论如何,以保住大人为前提,麻烦你了。”
“好的。”然后那位“蒙古大夫”又再度走进那间该死的产房内。
诗婕犹豫了一会,决定不理会飘絮几个月来的殷殷叮咛,拨了通台湾的电话。
“诗婕呀!怎么会想到打电话来?小絮呢?还好吧?”电话的另一端传来风立言充满关切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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