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畔浮起淡笑,瞥见公事包,笑容又沉下去。
他知道她不安,他何尝不是?
从七点等到八点,快九点了,仍不见她人影。她去哪儿了?
莫非被海虹的王副经理约走了?
上周五夜晚,她说她出门买东西,可是当时她双手空空。她为何和王副经理见面?他们做了什么?为何她要瞒他?
她想离开他,投向那个男人的怀抱吗?
种种猜疑令他烦躁,抓了车钥匙,正要出门找她,忽然大门开了,他焦心等待的小女人终于归来。
她脸蛋嫣红,套装不整,看见他站在玄关直直盯着她,她慌忙将手上的什么藏到背后。
“你去哪了?”韩忍冬眼光锐利,扫视她一身不寻常的凌乱。“购物需要这么久吗?”
他的表情好可怕。单莘语润了润唇。“因为,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我想送你一份特别的礼物,就到花店去,可是他们没卖我要的花,我到处去找,最后在公园看到了……”
“什么花店没卖的花?”
她将藏在身后的东西拿出来——一朵有长蕊与奇特花形,洁白纤细的花儿。
“这是忍冬花,你知道自己和植物同名吧?它初开时是白色,后来会逐渐转黄,所以也叫金银花。它的花语是……爱的羁绊。”她局促一笑。“我觉得它完全符合你给我的感觉,尤其是它的花语。和花同名是很浪漫的事……”
见他不发一语,她慌忙道歉:“对不起,我知道你订了房间,可是我无论如何都想送你这朵花……”她忐忑道:“忍冬,你生气了吗?”
他瞪着她,忽然将她扯入怀里,狠狠抱住。
他该如何是好?以为对她只是身体的迷恋,彻底占有她的欲望却越来越强烈,不知不觉中,他的心也被她蚕食,被她左右。
那种渴望诉说什么的冲动又涌起。“小语,我……”瞥见公事包,他到口的话顿时梗住。
“忍冬?”激切得像要揉碎她的男人忽然静了,单莘语轻轻挣脱他。“我去冲个澡,马上就可以出门。”
“已经晚了,别去饭店了,我去买点宵夜,就在家里庆祝吧。”他接过花朵。“谢谢,我很喜欢。”
她闻言微笑。“好啊,我原本就觉得没必要特地跑到饭店去。”
“我今天下班前回秘书课,有人留了一个信封,指名要给你,说和上周五的事有关。”
“上周五?”她疑惑地接过信封,一看金额才想起,嫣然一笑。“喔,我知道了。”
“你借钱给谁吗?”那笑,甜美得刺眼。提到王副经理,让她这么开心吗?
“没。只是帮朋友一个小忙。”送油钱是小事,无须解释吧。她随手搁下信封,走入浴室。
韩忍冬瞪着浴室的门在眼前掩上。她轻描淡写地带过,是怕他追究那晚和谁在一起吗?或许她今晚也和王副经理见面了,这朵花不过是路边随手采来,敷衍他的借口。
他寒着脸,有生以来,头一遭尝到嫉妒的滋味——一种酸涩的猜忌,足以毁灭亲密关系的郁闷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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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莘语泡在浴缸里,听见大门打开又关上,她的同居人出门去了。
他的反应起先很惊喜,后来转为冷淡,令她不解。是不是她太晚回来,他不高兴了?或是那花语犯了他的忌讳,他以为她想凭一朵花勒索他的承诺?
未免太小看她了。
忙乱了一天,她泡在舒适的温水里,昏昏欲睡,迷糊中又听见开门声,她才惊醒,连忙离开浴缸,披上浴袍。
门一开,看见的不是她的同居人,却是一位陌生的银发老先生。
她愣住,对方也愣住,在看清她只着浴袍后,对方镜片后的老眼眯起,质问:“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儿子的屋里?”
是他的父亲?单莘语愕然,结巴道:“我……我是忍冬的……同事。”
“同事?什么样的同事会跑到男人家里,还衣衫不整?”老先生显然不信。“出来卖要知道自己的身分,在宾馆办事就好,跑到人家家里成什么样子?”
他以为她是应召女郎?单莘语白了脸。“我真的是忍冬的同事,一样在光研上班,等忍冬回来,您可以亲自问他。”
老先生哼了声。“就算你是吧,我看你也不是什么正经女人。女孩子行为放荡、不检点,人家怎么看得起你?你父母是怎么教的?”
单莘语难堪地咬唇,无法反驳。
“你来干么?”冷冷的嗓音从大门口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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