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所有“不会发生过”的事,在遇到曹介勋之后,总会“无意间”发生,她早该习惯了才对。
等等,现在不是叹气的时候……他们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这就是她在树丛那边,往上仰望的山间吗?任谁用看的也不会知道,这里居然“藏”了一个村落!
“少主,你回来了。”
少主?在叫谁?
“嗯。”她身下的男人沉声应著。
他是少主?他是什么少主?这些人为什么必恭必敬地对待他?
还有,那些女人们,不管老的少的,都以欣慰热烈的眼神凝视著她,好像这位少主刚去打猎,猎了一头很好吃的山猪回来!
她们左盯右看的样子,喜孜孜的,像是在考虑要从那个部位下刀,肉烹煮起来比较美味。男人们可就没有半点笑意了!他们炯炯有神的眼神变得凌厉,打量著她。那种眼神就像是X光,从头到脚、从脚到头,全部扫瞄一遍,彷佛他们是某种安全测试器,如果她有任何一根搞怪神经,都要拔出来踩扁剁碎。
她差点以为自己被传说中,讲求义理的日本黑道包围住。
“这位是!”男人们先开口,谨慎而小心。
“当然就是——”女人们也抢著开口,热切而激动。
两派人马气氛完全不同,每个男人都瞪住某个女人,每个女人也都瞪住某个男人,眼神角力成一团。
怎样?怎样?现在是要打架了吗?趴在曹介勋背上的惟欢暗自祷告,拜托,请让他跑快一点,跑快一点啊……
“进屋里再说吧。”他淡淡开口。
真不愧是少主啊,一句话就弭平了一场战争。
***
好像夸他夸得太早了点。
惟欢坐在古色古香的红木椅上,垂著双眸不敢乱动。气氛一样怪里怪气,好像曹介勋没说话,大夥儿就铁了心咬著舌头,半句话也不吭。
男人和女人依然互瞪著,各自用惊喜或戒慎的眼神,不时审视她。
到底还要安静到什么时候啊?
“我……”她才开了个口,所有目光都汇聚过来。
“什么事?”一个婆婆很热心地上前来。“只管说,不要紧。”
“呃……”她偷看一下曹介勋,见他没有不良反应,偷偷地说了句:“可不可以给我一杯茶?我渴了。”
“没问题。”一个妇女跑出去张罗。
咕噜!好大的一声腹呜从她肚子里跳出来。
曹介勋看了她一眼,眸神带了点好笑,连自己都没有发现。
这个眼神说明了很多事,男人们因为那个眼神,态度慢慢变得和缓,彷佛接受了某个事实。“对了,会渴就一定会饿,你等著,一会儿就能吃了。”
几个女人陆续跑出门口,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脚步又一致停了下来。
“对了,少主,你也饿了吧?”活像现在才想到有他在场似的。
这又惹来男人们的怒眼相视。
“我晚点再吃。”他简短说道。
不在村落的这段时间,想必有很多事需要处理。
“那我们先弄给这位小姐吃。”
这可把惟欢吓到了!她好像只要一提出什么要求,那些女人就会飞快去办,活像哈利波特的家庭小精灵一样,这也让她小心翼翼了起来。
“大家不要太麻烦,随便下碗面或什么的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女人们又露出那种看到好吃山猪的眼神,热切得很。
“我远来是客,当然要入境随俗。”
“不不不,千万别这么说。”
“你们实在是太好客了!”她乾笑,见这些人欢迎得这么热情,她也不好意思再推辞了。大家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少主,这位小姐为什么一直说她是客人呢?”终于有个人开了口,他叫阿虎,是曹介勋的左右手。“她不是少主的……”
曹介勋伸手制止,阿虎人止刻乖乖地闭上嘴巴。
她是曹介勋的“什么”?难道他们一定要她表现出“人质”的模样才行吗?惟欢真是愈听愈茫然,完全摸不著头绪。
曹介动模棱两可的下令:“她喜欢当客人的感觉,你们就随她的意思吧。”
“是。”众人应答。
“这样也好,说来这里很久没有客人来过了呢。”
“很久没有客人?”惟欢讶然。“难道你们都一直过著遗世独立的生活?”
阿虎摸摸后脑勺,露出生活过得满足的微笑。
“也还好啦,如果不是很特别的人,我们不会带回来,如果带回来,就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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