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想了,休息吧!”握著盼楚的手慢慢放松力道,盼楚展开只翼半扶笄日躺回他的床铺,为笄日盖被挪姿忙和了一阵后伫立床边看著被倦怠拖入睡梦中的笄日,叹息。
虽然他晚他二十年降生在转生池内,但感觉上笄日像是他的弟弟,他必须倾全力去保护的弟弟。
自他们五人降生后被接进曜城,他们之间就画下尊卑之分主仆之别,盼梅盼樱的责任是陪伴笄月,而他的任务是照顾带病在身的笄日。
是的,笄日有病,他的自卑是没有药方的绝症,每每自责自恨过深,像方才那种狂乱的情景就会出现,笄日已经有段日子没发作了,没想到今天又犯痼疾。
盼楚只能忍受笄日病发的狂语和激烈,等笄日消耗尽体力睡去后再收拾残局。这种情形几乎可以套公式上演了,但每次盼楚还是抑制不了心痛。
笄日、笄月并没有把他们当成低等阶级的仆佣,相反地他们爱他们,一如他们姊弟三人爱他们一样,他们都乐于为彼此付出,也都不愿见彼此痛苦,他们就像同根而生的亲姊弟。
但命运就是这么古怪,事实是他们之间永远存在著外界加诸在他们身上的距离。
盼楚用手抹去泪水,唇角的血,身上的伤,却怎么也抵不过心里的。
“小日,我会保护你的,你要精灵王子,我就当你的精灵王子,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在乎。”
他捡起断成两截的梅枝,将它植入日轩的花圃中,梅枝在笄日的挣扎中折伤多处,原本附于枝上的梅花也化成足下残瓣,盼楚不知道它还活不活得了,残缺的枝干会长出绿芽吗?他不确定,不过他希望它能活下来,冒出欣欣向荣的嫩叶,向笄日证明生命的可贵与强韧,告诉他不要灰心。
他真的希望。
“小楚,小日!”跫足音传来,盼樱盈巧的身影跑进了口轩:“月姊姊回来了,她带著四异之一回来……小楚!”
她惊呼,因为看见了盼楚脸上的瘀青肿胀,盼楚急急以指就唇示意她别声张,又指指床上的笄日,要她轻声细语。
盼樱漫步到弟弟蹲著的身体旁,等盼楚扒种好梅枝后才面对站起来的他开口。
“小日又发作了?”
“没事了,他已经睡了。”盼楚笑笑,拍拍手中的泥土。
盼樱的眸中有泪,每次都是这种结局,笄日病发,盼楚遭殃,每次都这样,她几乎快恨起笄日来了。
“痛不痛?”她圈唇吹气,手指轻揉著弟弟的颊:“我帮你退肿。”
“嗯。”盼楚默默让盼樱撒一把清凉的星子在他的颊上,力量凝结在他瘀血之处,平添几许消热之舒适。
“樱姊,别怪他。”盼楚感觉出指间的颤抖,平静地开口。
“我有什么资格去怪?”盼樱落寞地反问。
“小日身不由己……”
“身不由已,身不由己,你体谅他,谁来体谅你?”
盼樱的悲,一泄如注:“只要他心情不好,你就活该受罪?你在他心中算什么?出气筒吗?”
“姊……”盼楚软求。
“小楚,为什么不告诉月姊姊?小日的病是心病,需要心药医,他最信服的人只有月姊姊,月姊姊要是知道一定会预防这种事再发生……”
“不,我不要和小日分开!”
“小楚,姊姊是为你好,难道你要一直挨打下去?这种周而复始的折磨姊实在看不下去了,为什么要瞒著月姊姊?告诉她吧!她是小日的亲姊姊,她有权利知道的!”
“知道了又如何?”盼楚的眼中含著超乎表象的成熟:“要是月姊姊能解开小日的心结,我早就说了,问题就在这么做不但无济于事,反而会伤害到大家。姊,月姊姊的苦你最清楚不过,你愿意再让她的生活雪上加霜吗?”
盼樱愣住了。
“我现在是小日唯一可以倾吐的对象,万一月姊姊为了避免小日再伤害自己、伤害我,把我遣离,小日该怎么办,月姊姊该怎么办?”
盼樱再也忍不住,揽住矮她半个头的孪生弟弟放声悲号:“小楚……”
“我不怪小日,他比我更可怜,我身上的伤可以用力量平复,他心里的痛却不能以外力减轻分毫,是我不好,没能力使他快乐,没能力让他笑……
“傻瓜!傻瓜!傻瓜……”
盼樱替弟弟难过更替自己难过,他们体谅笄月,体谅笄日,可是谁来了解他们的苦?
“姊,我对小日就像你和大姊对月姊姊一样,我看到小日的病,你们目睹月姊姊的痛,我们谁都不能扭转这种情势,所以只有守在他们身边,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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